“不需要,謝謝葉總。”
季慈拒絕上車,或許有了某種底氣,她獨自迎向那條漆黑的馬路。
葉清楠沒說什麼,一聲不響開車跟在後面,小混混伫在原地不讓路。
他沒按喇叭,視其為空氣,徑直地,緩慢地向前。距離逐漸縮短,目測不足一米,葉清楠依舊沒有分毫退讓的意思,季慈呼吸稍緊,不自覺放慢步調。
這車牌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小混混搞不清車裡人到底什麼來路,又不敢碰瓷,害怕到時賠了夫人又折兵,暗罵一聲神經病,随後邁着潇灑的步子離開。
大路暢通無阻,季慈暗自松口氣,步子沒停。走了大約幾百米,腳腕處隐隐酸痛,速度不複先前,她在咬牙硬撐。
誰成想,最先敗陣是葉清楠。他猛踩油門,車子前輪與馬路牙圍成成一個三角區域,季慈被困住,正想轉身,葉清楠下車。
他面無表情地盯她看,心想,要不是顧忌她穿高跟鞋,就算跟到天亮自己也樂意奉陪。
葉清楠打開副駕車門,嗓音清冷,“上車。”
“葉總,不是說好以後裝陌生人嗎?”
季慈不如他意,哂笑。
“我怎麼之前沒見你這麼聽我話?”
葉清楠雙臂環胸,居高臨下。
季慈一怔,明知故問,“你什麼意思?”
“我說讓你上車,馬上。”葉清楠按住季慈後頸,把人押上車,毫不憐香惜玉。
“真沒想到,堂堂葉總居然還會欺負員工!你是不是以為這個世界你說了算?我們現在沒有什麼狗屁協約,我沒有義務聽你的話!”
季慈被迫上車,在葉清楠為她拉安全帶的時候,嘴裡還振振有詞,簡直要把這幾天受到的委屈宣洩殆盡。
直至鼻尖充盈着他的獨屬味道,她才意識到兩人的距離有多近。
季慈胸口緊貼他精壯的小臂,嘴唇正對他耳後根,葉清楠扯安全帶時,不經意朝她這偏,上唇蹭到他耳垂,兩股溫軟相觸碰,紅的是季慈臉頰。
“吧嗒”一聲,安全帶扣好。
葉清楠視線上移,目光彙集到那兩片薄薄的粉唇,嗓音喑啞,極富暗示性,“你要是再胡言亂語,我就要開始維護我的名譽權了。”
他沒有玩笑的意思。
已是午夜,盛夏的夜依舊燥熱無比,沉悶的空氣仿佛降低所有細胞的活性,使它們變得極其懶惰,連反抗都放棄。
季慈眨動眼睫,表示自己會乖乖聽話。
葉清楠勾唇,擡手想摸她的頭發,最後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到駕駛艙,出發前,葉清楠問:“新家在哪?”
“酒店。”
“不是說周六要搬家?”
季慈安靜回:“房東說有人花高價租下了。”
“就那破地還有人舍得加錢?”葉清楠笑着搖頭,車子行駛在馬路,“這次準備租哪?”
季慈沒回答他的問題,重啟話鋒,“玫瑰花是不是你送的?”
本以為他會不承認,沒想到葉清楠卻很坦然地點頭。
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為什麼?”季慈聲線沒什麼波動。
“沒什麼為什麼,黃林和你不合适。”葉清楠和她在同一聲頻。
“合不合适也不用你來告訴我。”季慈置氣。
葉清楠分出縷目光給她,悠然開嗓,“畢竟我們之前在一起過,你要選誰,我總得替你把把關。”
“葉先生和誰在一起我不關心,但也請你别來幹涉我的生活。”季慈回絕他的“善意”。
“季慈,這次難道不是我幫了你?别告訴我,你真看上黃林了。”他臉上有挑逗的意味,然而笑意不達眼底。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告訴我,那個高價房的人是不是你?”
“你憑什麼認為是我幹的?”
“我不相信世上有這麼碰巧的事,就是蔡靜告訴你位置後,房東才打電話告訴我房子租走的。而且你完全有那個本事。”
葉清楠淡聲說,“動機,告訴我這樣做的動機。”
季慈怒目而視,憤懑道:“因為你在報複,報複我當年不告而别,報複自己被抛棄,故意讓我過得不爽,想讓我再次低三下四求你!”
“就連你也承認我被抛棄了?”葉清楠的目光幽幽投射過來,眼瞳裡有一股化不開的愁緒。
季慈後知後覺戳到他的痛處,慌亂垂眸,“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路口紅燈,葉清楠呼吸漸重,焦躁等待,他搓了把頭發,如妥協般,“季慈,和我說說話。”
季慈遲疑,發現中控台留有一枚精緻的打火機,瞬時明白他情緒失控的原因,開口:“你抽吧,我不介意。”
“不用,我最近在戒煙。”葉清楠沉着聲音說,紅燈轉綠,他踩下油門,速度明顯比先前快了些。
“哦。”
“你不想問為什麼?”
“這是你的事,我無權過問。”
季慈低聲回,結果發現某人臉色更加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