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扣着手指,憶起當年季從南戒煙時,曆經三個月,家裡的香煙和煙灰缸全部扔掉,每次犯煙瘾都會習慣性吃一顆糖舒緩。想到包裡有一顆話梅糖,她找出來,問:“要不要來一顆?”
“我正開車。”
葉清楠目不斜視。
或許對他心懷有愧,季慈抻着胳膊送過去。葉清楠垂額,嘴唇無意間碰到她軟香的指腹,季慈心跳得厲害,舌尖舔舐過的皮膚酥酥麻麻,如觸電般遍布全身,她下意識縮回指尖。
後半段車程她一直扭頭看向窗外,減少與葉清楠的目光接觸。
車子穩穩刹在酒店門口,季慈下車前,回身望他眼,提醒注意安全。
“等一下。”
葉清楠将車門全鎖。
季慈狐疑,葉清楠指尖緩緩敲擊方向盤,這是他的慣用動作,意識到他有話要講,她心跳不覺間提緊的,焦灼等候。
他看着她的眼睛,道:“語卿告訴我上周五把我微信推給你了。為什麼還沒收到你的好友申請?”
季慈嘴唇微開,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忘記了,要不我回去加?”
她迎上一臉笑。
“不用,就現在,我不信你。”葉清楠上半身越過操控台,他離得近,用氣息将她包裹。他穩如提琴的嗓音在頭頂盤踞,“打開手機,我給你一個重新把我找回來的機會。”
他的話語萦繞在腦海,遲遲不散,不斷撩撥她的心弦,彈出一首雜亂無章的樂曲。
季慈逐漸感覺呼吸不已。
亂了,亂了,一切都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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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靜一直沒睡,等待加班歸來的季慈。
門外響起輸入密碼的聲音,季慈推門而入,見人回來,她松口氣,“回來啦。”
“嗯。”季慈點頭。
“你臉怎麼這麼紅啊?”她疑惑。
“外面太熱了。”
季慈小聲回,放下包,她拿着換洗衣服去了浴室。
浴室内水汽氤氲,朦胧的霧氣遊蕩在她身體周邊,滾燙的水珠滑落至季慈細長的脖頸,流經鎖骨,最後消匿于兩峰之間。
季慈将沐浴露塗抹全身,手指遊轉,她閉上眼睛,揚起天鵝頸,下一秒,惬意的臉上染上幾分不适。
季慈不想承認她想到了葉清楠。
兩人一起洗澡時,與平日的鐵面無情不同,每到這時,他人一點也不安分老實,手指也比她的要靈活。力量柔而不弱,溫柔中帶着強勢,霸道中暗含縱容,總是能變着花樣欺負她。而她則化身一株藤蔓,蜿蜒而上,拼命仰仗他給的支點。
身體不自覺起了反應,季慈陡然睜眼。剛才好似做了場春夢,如今夢醒,身體竟空虛得想要被填滿。季慈耳根越發紅潤,為這種心悸而羞赧,立即打開花灑沖走身上殘留的泡沫。
蔡靜已然熟睡,她蹑手蹑腳上床,手機放在床頭櫃,觸手可得的位置。
她鬼使神差拿過,翻出微信通訊錄,季慈沒有把他和别人放在一起,黑色頭像獨占一欄,那是他威逼利誘留下的罪證。
她隻是這樣凝視,沒有選擇點開。手指喪失掉勇氣,反複躊躇猶豫,不想繼續抉擇,手機被放回原位。
睡意臨近,手機來了消息提醒,工作多年養成的後遺症,别說是清醒,就算是睡着,她也能第一時間睜眼。
隻是這條消息不是來自客戶,而是一位老朋友。
即便去英國那兩年,季慈和陳奕辰還是保持聯系。
四年前,他成功考入上戲,這幾年也陸續出演過幾部電視劇,雖沒大紅,日子過得倒也逍遙。
翌日中午,兩人約好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廳見面。陳奕辰先到,點了兩杯咖啡,季慈推門而入,他遠遠招手。
“不好意思,玩到幾分鐘。”
季慈拉開他對面的椅子,笑說。
“沒關系,我也剛到不久。”陳奕辰細細端詳她這幾年的變化,隻覺她一颦一蹙之間越來越具有女性魅力,他語氣玩味,“啧,美女老師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對他的“糖衣炮彈”,季慈面不改色,“怎麼想起約我見面?”
“你回甯州怎麼不告訴我說一聲。”
“這不是還沒安定下來嗎。”
季慈想起房子的事還沒解決,頭疼。
“現在住哪?”
“酒店,最近一直在看房子。”
“要不搬我那兒吧,地方你熟。”
悅庭莊園?
季慈趕忙拒絕,“不用不用,再說你也得住。”
“我在上海租房子 ,我媽也去上海拓展業務,這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如果不租給你,我打算轉手賣掉。”陳奕辰問:“怎麼樣,考慮考慮?”
季慈沒吭聲,慢慢攪動杯裡的咖啡,想了又想,還是堅持,“算了吧,我再看看别處的房子。”
“美女老師,你在擔心什麼?”陳奕辰略帶深意地望着她,閑散質問:“不會是還沒有忘掉葉清楠吧?”
手指頓在半空,季慈擡眸,嘴角緩緩升起一個弧度,面色從容:“那行,改天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