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莫甯的關心,柳南絮隻能把正在琢磨着的問題擱置到一邊。
柳南絮明白現在的處境,他和莫甯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單憑這點,就沒辦法劃清界限,可自己還不知道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所以必須留出精力同她周旋。
這也就意味着,眼下不是放松警惕的時候。
從中午到現在的相處,柳南絮并不覺得莫甯有她表現出來的那樣熱情。
自己剛才多追問了一句,莫甯肯定察覺到了關鍵點,不然也不會問。
說實話,莫甯喊的那一聲“柳老師”,柳南絮隻是覺得有點熟悉,那種感覺就像是同一種聲音在很遙遠很遙遠之前就這樣稱呼過他一樣。
雖然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但是從不缺少相似的人。柳南絮還是認為自己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見過莫甯,哪怕是街邊的擦肩而過。
如果在莫甯的記憶裡存在這樣稱呼自己的時刻,她大概率不會那麼慌張,而是極有可能會像在幼兒園校門前那樣搬出往事來解釋。
應該不是她。
柳南絮下定結論後終于回話:“沒怎麼,什麼都沒想到。”
莫甯忍不住失落了一下,隻是多年都在僞裝陽光向上,她能很好地調整好狀态。
紅燈跳轉成綠燈,柳南絮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開車上,因此沒看見莫甯眼中一閃而過的疲憊。
路過太陽花幼兒園時,柳南絮偏頭往那邊留意了一眼。
莫甯沒有往那邊看,她知道死亡校車不在,所以沒必要。
抵達商場後,柳南絮解開安全帶剛拉開車門準備下車,被莫甯喊住。
“柳南絮,我還是沒你耐得住性子,反正今天中午是我找你搭的話,輸了就是輸了,我們合……”
車門還開着,柳南絮坐回去及時把話搶了,問:“合作嗎?”
莫甯愣了一下,不知道柳南絮突然來這麼一下幹什麼,是在向自己妥協嗎?
在莫甯的印象裡,柳南絮這個人眼睛長在頭頂,巧言善辯,還總是瞧不起人,尤其是她。
“想這麼長時間?不合作就算了。”柳南絮說完又要下車,被莫甯一把拉住。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莫甯連連說道:“合作合作合作。”
說完後她到底還是把心裡面的疑惑問了出來。
“你為什麼會先提?明明我正要說。”
莫甯不信柳南絮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意思,按照柳南絮以往的性子,就算問也是會等她把話說完才會問,不可能像剛才那樣把話搶走。
難不成是因為性格什麼的發生了變化?還是說有什麼别的陰謀?
雖然柳南絮知道自己确實很反常,但是天地良心,他說那三個字的時候真沒有什麼壞心思,隻是覺得這小姑娘挺别扭的,想合作直說不就行了,還非要扯那麼多,委屈巴巴的,弄得自己好像欺負她了一樣。
“我先提還有錯了?你這人毛病還挺多。”
自知理虧,莫甯瞬間閉嘴,拉開車門先往商場走去。
之後沒什麼風波可起,莫甯也沒有再主動扯出話題閑聊,柳南絮更是一個字不說。
再回到家時柳洪兵也下班回來了,電視開着不看畫面隻聽聲音,手裡倒是拿着一份報紙看得正起勁兒。聽見開門的動靜頭也不擡就說:“兒子回來了,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柳叔叔好!”
柳洪兵聽着聲音和稱呼都不對看了柳南絮一眼,嫌棄地說:“什麼柳叔叔,我是你爹,還有,你這聲音怎麼變成小姑娘的聲音了?”
柳南絮走出玄關,指着原本在身後說話的莫甯,道:“剛才是她在說話。”
“哎喲!”柳洪兵要比許靜見到莫甯的反應有意思得多。
他把報紙往茶幾上一丢,站起身直沖廚房喊,“老婆,咱兒子這麼有出息的嗎?竟然不吭不哈給咱帶回來一兒媳婦,剛我看報紙還說今天什麼有意思的事兒都沒有,這會兒來這麼大一個。”
柳南絮徹底服了,說:“爸,不是,她和我沒關系。”
“什麼不是?什麼沒關系?沒關系你把人領家裡來幹什麼?你這小子别什麼話都當着人姑娘面說,小姑娘面薄,你再說話難聽把人傷着了,情商忒低。”
柳洪兵現在就認準了莫甯是柳南絮帶回來的女朋友,什麼反駁的話都聽不進去。
莫甯知道柳洪兵喜歡開玩笑,有時候自己開的玩笑自己還會當真,趕緊解釋道:“柳叔叔,我和柳南絮隻是朋友,不是什麼兒媳婦。”
柳洪兵指了指柳南絮,所有責備的話全在手指頭上,指完後笑嘻嘻地對莫甯說:“沒事的,臉皮薄挺好的,我兒子臉皮厚,就是情商太低了,也不知道這點遺傳了誰,我和你說,這小子從小到大都從沒往家裡領過姑娘,你可是頭一個。”
莫甯心想:這話聽着怪熟悉的。
随後便想到,這不是霸總小說中經典片段嗎?說不定下面就要說柳南絮不苟言笑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