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澄組下台之後,又上台表演了兩組,留下兩個晉級選手與兩個待定選手,便進入了短暫的導師合議環節。
六位導師需要在五分鐘時間内商量出在已經過去的三分之一賽程中,是否要給予待定區以及晉級區選手battle的機會。
規則非常簡單:一換一。
導師僅僅能夠選擇将對決權交給誰,獲得了對決權的選手可以向上選擇上層區選手進行比拼,如果赢了即可進入對方的位置,反之輸的人要換到下層區。
而對于對決的舞台要求也比加試放寬了些,允許選手選擇自己的優勢項目進行表演,甚至允許随機舞蹈和freestyle。
在這短暫的三分鐘裡,遲意微微起身環顧四周,發現已經有不少座位空了,稀薄的空氣也終于暢通了些。
被淘汰的人甚至沒有留在這裡錄完第一期的資格。
“還有幾個到咱們啊?”窦彥之身邊的隊友有些坐不住了。
還不待窦彥之數出個所以然,導師合議快速有了結果。
這個規則主要适用于到了後期,如果出現晉級區或成團區位置已滿,但又出現了足夠優秀的選手時,給他們的機會同時增加節目看頭。
加之此時此時賽程尚未過半,留下的選手并不多,每位導師手中僅有的兩次對決機會也十分珍貴,因此六人都選擇了不發起battle。
如果沒記錯的話……
“接下來的候場選手:野玫瑰郵局,遲意;聚創傳媒,周栗、陳嘉茂……”
如果沒記錯的話——接下來該他上場了。
“到你了啊!”窦彥之一副已經單方面與他自來熟的模樣,拍拍遲意的肩,“加油,我聽過你的歌,這次這麼鼓勵原創作品,咱們保待定争晉級!”
遲意不好說我已經不是那個沒有馴化四肢的我了,隻好也故作沉痛地點了點頭,起身走了。
然而在去候場的路上他卻一時間有些猶豫了。
從前他參加這檔節目時,充其量也就是個唱過三、四年個的小樂隊主唱,有一些台風和舞台經驗,但不多。
舞蹈除了來之前加急學的半個月可以說是根本一竅不通,完全不會抓鏡頭,表情管理更是沒有。
可現在不同了,經過四個多月的監獄式節目練習、一年的出道磨砺後,雖然說不上像安語鶴那麼遊刃有餘,但台風、肢體表現等等早就不能同日而語。
他不知道要不要适當演一演,畢竟撒了一個謊之後就要用無數個謊來圓,他到時候怎麼給其他熟悉他的人解釋他的“突然進化”?
但……
既然收到了命運給予的饋贈,又哪裡不抓住這個機會的道理?
他向來不是喜歡瞻前顧後的人。
想通了這些遲意立馬走出鏡頭,找到工作人員表示希望換歌。
由于初舞台待演人數将近兩百人,所以節目組對每組選手都是一視同仁的白光燈,花裡胡哨的東西也是一律沒有,鐵了心地要考驗選手未經過任何加工的硬實力。
所以隻要後期節目播出後選手及公司能夠支付版權費用,再加上遲意不是以組合形式參加的比賽,不需要與隊友商量,故換歌不存在太大難度。
他把本來放在加試的歌換到了前面,又挑了一首新歌放在加試裡。
本來要加試的是一首遲意自己寫的歌,但是由于這首歌當時的編舞有些難度,遲意練了三個多月也實在沒辦法管理好自己的四肢,于是加試當場變“減試”,把他貶進了待定區。
幸好最後有導師給了他一換一對決的資格,他才好險沒有一輪遊。
他選的這首歌名為《花期一百年》,是遲意大三的時候,他們樂隊陷在瓶頸期中,他為鼓勵振奮大家,靈光一現寫出來的。
曲風熱烈而濃郁,用最明快的節奏講述少年的一往無前與義無反顧。
成團後,在準備某次音樂節的個人舞台、征集粉絲們的意見時,他發現大家都很喜歡這首歌,因此重新撿起了這首歌當初沒學明白的編舞,安語鶴還幫他加入了一些新的細節進去,讓這個舞台更加完善了。
“兄弟,馬上要上台了你不緊張嗎?”一起在後台候場的選手看着遲意慢悠悠地熱身,忍不住問。
遲意對這人和這問題都有點印象,因為在從前的此情此景也被問了同樣的問題。
和從前一樣,他照舊笑着搖了搖頭。
——從前是因為不知天高地厚,現在則是因為舞台上多了已經變成家常便飯了,這四方小禮堂早已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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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走上舞台之前,他在幕後把目光稍稍放遠,毫不費力地找到了那一抹水藍色的身影。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習慣了在舞台開始之前看一眼總是處在舞台中心的安語鶴。
就好像那不是普普通通的一瞥,而是吞下一顆定心丸。
嚴格意義上來說,确實是安語鶴改變了他對唱跳和舞台的看法。
之前他隻是覺得,如果有場子付錢,他們就可以去唱唱,不給錢就沒有太大必要去。
後來他們逐漸名聲大噪,新媒體運營上也接了些廣告,甚至演變成錢太少了也不去,在他看來敬畏心總不能當飯吃。
但是安語鶴每次站在舞台上時享受而向往的神色實在太過……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