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愛人》由趙昕沂開場,他的低音音色非常迷人。
在他之後,其他人也在合适的時機進入,緩緩帶着這首歌将現場躁動的氣氛沉靜下來。
緊接着,曲風在兩分鐘時陡然一變,遊柏的小提琴以強硬的姿态闖進了純淨的人聲中。
彭湃的鼓聲緊跟而上,徐森南的電吉他也順勢加入。
三十秒後,遊柏放下琴弓,小提琴的尾音如遊魚入海般藏匿在安語鶴的歌聲中。
然而再次開口,歌聲中卻像是多了些粉飾太平的譏諷和垂死之人最後的掙紮。
聽衆緊緊盯着遊柏手中的小提琴,果不其然,到了三分四十六秒,遊柏再一次架起了小提琴。
最後這一分多鐘的琴音,說是神乎其技也不為過。
有一次他們練習的時候,橙澄剛好來找安語鶴,那是橙澄第一次聽這首歌,直到安語鶴側身遞給他一張紙,他才發現自己淚落了滿臉。
遊柏的面部輪廓冷峻銳利,配上他深邃的眉眼,不說話的時候總會給人有些兇的感覺。
然而此時他面無表情地拉着小提琴,琴音流轉,看着他的人卻隻能感受到不見天日的無望。
一曲畢,遊柏握着琴弓的手扶住左肩,微微鞠了一躬。
周圍響起轟然的掌聲。
本來應該是選秀選手們的主場,這幾個人此刻鼓起掌來卻比誰都帶勁。
選出這首歌是安語鶴的主意,在他看來,遲意的朋友們來幫了他們,他們自然也要讓對方在這個舞台上展現自己擅長的東西。
朋友之間,本來就該是相互成就的。
于是他問過遲意他的隊友們最擅長哪些,八人商量後定下了這首歌,反響也出乎意料的好。
路演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周圍的聽衆隻有來的,沒有走的。期間也不乏有新媒體博主禮貌地上來,征詢過意見開了直播。
最後一首歌後,大家都有些意猶未盡,不知是誰還喊了好幾聲“安可”。
工作人員沒停地搬着架子鼓等樂器清空場地,徐森南倒是老神在在道:“别急着喊‘安可’啊,誰說今天的節目到這裡就結束了?”
下一刻,音響中傳出“five,four,three”的倒數女聲,數到一後,音響中又響起了時興的一首韓文歌快要進入高潮的部分。
——安語鶴想出的辦法,就是辦了一個小型随舞活動。
硬要往歌裡加舞太尴尬,一點也不跳的話也不行,但街頭随舞是非常常見的表現形式,放在路演之後也很合适。
他先是找了三個當地小有名氣的舞室,請他們發布了這天晚上在岚山小劇場有随舞活動的消息,随後在這幾個舞室的歌單上又加了他們小組中其他人會跳的舞。
對此趙昕沂和孫奇洺一開始都表示十分憂心,他們沒參加過類似的活動,害怕到時候沒有人來會冷場。
“那有什麼關系?”安語鶴平靜地對此回應,“沒人來,我就一個人跳完全場。”
野玫瑰郵局的新朋友們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是跳舞永動機。
彭湃傻眼了,她在安語鶴連着跳到第七首時捅了下徐森南:“随舞……難道不是會了就上,想跳就跳嗎?”
徐森南深沉道:“可能是目前還沒有他不會也不想跳的吧。”
安語鶴跳起kpop時有一種脆勁兒,不管是男團舞、還是女團舞都跳得大大方方,每一下律動都能正正好卡在節拍上,簡而言之就是能讓人看得很爽。
他并不霸着中心位,而是退到靠後偏右的位置立于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遲意明白,不搶着中間站并不是因為他不夠自信,相反,是安語鶴有着不管自己在哪裡都能耀眼的自信。
安語鶴今天穿着紅色的皮質短夾克和一條灰色的工裝褲,更顯得他腰細腿長,顯出無比明豔的美。
遲意幹脆搶了彭湃的dvd,跑到觀衆前面蹲下去拍安語鶴。
安語鶴跳着跳着,突然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挪到了前面,沒忍住在一首酷拽的歌裡樂了出來,表情管理失效了好幾秒。
而這幾秒都成功被遲意記錄在冊。
太生動了。
遲意在周圍的跟唱和歡呼中,眼眶微微發熱。
從前他好像從未見過如此鮮活的安語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