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是不是我的辦法奏效了!”窦彥之樂了。
“對。”遲意點頭,“我磕了好幾個頭,剛剛回來的時候眼睛紅,就是磕頭的時候疼哭的。”
窦彥之目瞪口呆,想質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但遲意的神情又是十二分的認真,讓他不知從何問起。
恰此時,橙澄湊熱鬧的頭從門縫裡探出來。
“需要安慰嗎?”他的目光在教室裡梭巡了一圈,“看起來不需要啊。”
遲意剛想接話,就聽身側的窦彥之說:“你一個對面陣營的會這麼好心?肯定是來看我們笑話的!”
言語間的熟稔藏都藏不住,但遲意記得他們到現在也沒有合作過,他納悶:“你倆又是什麼時候熟起來的?”
窦彥之到門口,圈住橙澄的脖子把人拉進來:“就這麼一來二去,有什麼不熟的?”
成團之後這兩個人也經常一起插科打诨,遲意再次感歎了緣分的妙不可言。
不過窦彥之是個坐不住的,沒一會兒就跑沒影兒了,剩下橙澄和遲意一起靠在牆邊。
遲意想起上次兩人坐在一起還很沉重,這次則憋不住嘚瑟道:“你見過安語鶴生氣嗎?”
橙澄奇道:“他的情緒字典裡有這兩個字嗎?”
遲意其實根本不在乎對方回答什麼,他就跟設置好程序的機器人一樣:“嘿嘿,我見過!”
不等橙澄做出反應,遲意又問:“他和你發過脾氣嗎?”
這句問完他一刻也等不了,自問自答道:“嘿嘿,和我發過!”
橙澄:?
脾氣那麼好的安語鶴都能被他惹生氣,這什麼很值得驕傲的事嗎?
但他看了眼尾巴都要翹上天了的遲意,突然反應了過來對方其實是在炫耀自己獨一無二的待遇。
畢竟安語鶴的好脾氣衆人皆知,他能對所有人别無二緻的溫馴,卻将自己的利爪展現給了這個人。
橙澄覺得遲意有病,想明白了也裝傻,不想讓他就這麼得逞:“把人惹生氣了是什麼光彩的事嗎?”
遲意:“嘿嘿!”
橙澄氣急敗壞地走了。
心結解開,還收獲了一個漫長的擁抱,十足的電量讓遲意事半功倍,一天下來感覺比前面三天進度都快,不僅把齊舞和高潮部分的動作細節都摳好了,整首歌也能帶着全組不出錯地順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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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到淩晨十二點,遲意好說歹說送走被他影響、同樣像是打了雞血的隊友們,準備按照約定上樓來到302。
還不待他走到門口,他便又聽到了教室裡傳出來了吳炀的聲音。
怎麼自從重來一次之後,就好像總在聽牆角?
遲意毫無忏悔之意地反省了一下,随後大大方方地躲在門後面。
“你又要自己留下來熬夜嗎?我陪你一起練吧。”他先是聽到吳炀如此說。
安語鶴的聲音緊接着傳來:“真的不用,我不用人陪,如果你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練習目标,就沒必要再耗着了。”
吳炀不依不饒:“可是你昨天剛打了針,今天萬一又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如果沒有前幾次這人對他散發出的、毫不掩飾的讨厭,遲意還能覺得吳炀可能真的隻是擔心安語鶴。
但前一晚對視的那一眼,已經讓遲意确定了這人的“圖謀不軌”,那便沒有再裝純良的必要了。
他不打算繼續聽牆角了,正欲進去把人趕走,卻聽安語鶴溫和但不容置疑道:“不好意思,吳炀,但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一來我不是特别習慣晚上自己練的時候有人在旁邊,二來你沒必要為我犧牲你自己的休息時間,這樣會給我很重的負擔。”
遲意推門的手頓了下。
原來,如果安語鶴不願意訓練的時候有人在旁,是會趕人的。
遲意醍醐灌頂的同時,又覺得這簡直是廢話。
安語鶴就算再如何随和、不善拒絕,也不會對自己不樂意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
隻有一個答案能解釋這樣的區别對待,那就是他也願意。
但不管是原來,還是現在,安語鶴從來不會在遲意留下來陪他時趕他,隻會默默給他披衣服。
這突然讓他對安語鶴信中的那四個字,有了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