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洗漱……完了?”鬧鐘在七點準時響起,安語鶴閉着眼睛坐起來,醒了半分鐘神,随後發現窗邊的椅子上已經坐了個正擦頭發的人,有些詫異。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昨晚睡前不是剛洗過澡嗎?
遲意不敢多解釋,隻含混地點頭,胡亂把頭發吹幹後,就留下一句“我先下去吃早飯”,便落荒而逃。
反手關上卧室門,遲意正好遇到從樓上下來的呂夢舟。
“早上好。”遲意率先打了招呼。
“早……”呂夢舟的腳步一頓。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個人是從他爸媽住過的房間出來的。
他昨天回來的時候已經神志不清了,沒來得及将衆人分别帶到房間裡。他是無所謂的,反正這套他名下的房他爸媽就來住過兩次,心血來潮地裝了張雙人大床之後便再也沒來過,床品倒是和其他客房維持着一樣的清潔頻率。
不過想到前一晚他的兩位客人可能是一起擠在一張床上的,呂夢舟一時間有些愧疚。
“昨晚休息得好嗎?”他試探着問。
遲意隻當這是在客套,自然不能讓東道主沒面子:“多謝款待,休息得很好。”
害怕增加對方心裡的負擔,呂夢舟拐彎抹角道:“這邊的房子我好久不回來了,忘了客房其實不止三間,你們要是覺得睡着不舒服的話可以随便換着睡。”
遲意一怔,在下到一樓前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然後他可恥地決定把這件事咽下去。
“不用換,我昨晚睡得很好,夢都沒做!”
呂夢舟觑着遲意的神色,隻覺得沒有讓客人們受委屈,松了一口氣後更加熱情道:“那就行!我定了一些蘇州特色早餐,你們等下可以嘗嘗。”
遲意笑着應下來。
到樓下時,唐緘和甯楷已然起來了,前者在沖咖啡,後者……在做五禽戲。
呂夢舟在字正腔圓的女聲播報中,眼睛都直了:“隊長早,隊長……好健康啊。”
五禽戲練起來,一些動作很容易顯得偷感很重,就算有一張帥臉也不能幸免。
那個“上提,轉頭,下按”的聲音還在繼續,甯楷頭也不回地慢悠悠道:“早啊小呂——要不要和我一起——”
沒有管被吸引過去的呂夢舟,遲意上輩子就已經習慣了甯楷的養生日常,他坐到唐緘身側,打了個哈欠随口說:“給我也沖一杯。”
唐緘顯然也沒有開機多久,聞言動作機械地拆了一包挂耳咖啡,機械地遞給遲意,示意他自己去接熱水沖。
待遲意加了一整袋奶到濾出來的咖啡液中,又回到沙發上後,唐緘才像是剛注意到他一樣,眼睛慢慢睜大,壓低聲音問:“所以你昨晚……和他睡了?”
“咳咳……咳咳咳!”
奶濃到快沒有咖啡味兒的咖啡嗆進喉嚨,遲意“噌”得一下竄了老遠,一邊驚天動地地咳嗽一邊不可置信地盯着唐緘。
唐緘這回是徹底醒了,他一瞬間既想給自己解釋剛剛是沒睡醒、才沒把話說全,又想罵遲意心髒的人聽什麼都髒。
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扶着額抽出一張紙遞給遲意,等着這人自己平息下來。
遲意向遠遠關懷自己的甯楷和呂夢舟擺擺手,見兩人又專注五禽戲了,這才借那播音腔女聲的掩護下,咬牙切齒道:“我們隻是在一張床上一起睡了而已,還沒有做其他的!”
這個“還”字讓唐緘确定遲意是屬于“心髒的人聽什麼都髒”那一類了,他白了遲意一眼,又猶豫着開口:“我建議你别在節目期間談……談情說愛,小鶴一看就是重視事業和粉絲的人,何況你們現在排名都不低,你要是真的很想和他發展的話,至少也得等到回歸樂隊身份,不靠粉絲吃飯再說。”
遲意看着唐緘古怪地笑了下,心道這反應怎麼和窦彥之剛知道他有喜歡的人時一樣一樣的,都對他這麼不放心嗎?
“我很像那種心裡沒數的戀愛腦嗎?”這麼想着,遲意便問了出來,随後在對方一言難盡的眼神中無奈道,“我也很在乎我的粉絲和事業,你放心吧,我都拎得清,不會因為這點私欲讓我在乎的人們為難的。”
唐緘心說你看安語鶴的眼神可不像是“這點”,他正欲損對方兩句,餘光瞟到他們話題中心的人洗漱完了下來的身影,兩人暫時歇火。
安語鶴和樓下的衆人一一道過早後,被咖啡的香氣一路牽引過來,狐疑地看了兩眼遲意和唐緘中間的空隙。
……看上去夠坐三個人了。
他懶得多想,被唐緘面前的一盒挂耳咖啡吸引,在唐緘身側停下:“唐唐,這是你帶的挂耳嗎?”
安語鶴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唐緘看着可愛,答:“嗯,想喝就喝吧。”
安語鶴道了聲謝,遲意的眼神跟着他走向飲水機,灌了熱水,又問了呂夢舟家裡冰塊的位置,往裡面放了大半杯冰回來坐下。
“别空腹喝冰的,先吃點什麼!”遲意緊急握住安語鶴的手腕。
安語鶴不慌不忙地瞥了一眼遲意的杯子:“空腹喝牛奶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