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趁着遲意一瞬間怔愣的功夫,一口氣灌下去了大半杯自制冰美式,随後得意地朝遲意彎了彎眼睛。
唐緘頗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兩個人互動,這樣耍詐的安語鶴、這樣無可奈何的遲意都新鮮又陌生,是他從沒見過的樣子。
他忍不住聯想到他先前看的那些同人文,神色複雜地撇開了頭。
二十分鐘後,早餐和人都到齊了,呂夢舟熱情地介紹:“給大家叫了幾份鹹豆漿,是我們這邊的特産,大家嘗嘗看看吃不吃得慣,吃不慣的話也别勉強,我還買了甜豆漿。”
安語鶴之前在查攻略的時候就發現,十個攻略裡面基本上八個都有這個鹹豆漿,他早就躍躍欲試了。
這個北方人和豆漿上漂浮的蝦皮對視了一眼,期待又緊張地灌了一大口。
咕嘟。
嚼,嚼,嚼。
“怎麼樣?還喜歡嗎?”呂夢舟期待地問。
遲意感覺身側的人咀嚼的腮幫子停了一下,接着傳來吞咽的聲音,安語鶴的神級表情管理此刻接管了他的面孔,他露出一個禮貌而恰到好處的笑:“好喝,喜歡。謝謝款待,費心了。”
呂夢舟興高采烈地轉去問其他人的反饋,遲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安語鶴對着一碗粥一樣的豆漿看了又看,像是想從中看出制造成分一樣,他忍俊不禁,低聲道:“不想喝的話可以給我,我幫你喝了。”
他母親在他小時候帶着他“孟母三遷”過不少城市,以至于他南北方的東西都吃得慣,故而屢次在南北方的甜鹹之争中立于不敗之地。
安語鶴搖搖頭,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不行,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我也沒有不想喝,我就是第一次喝到……吃到這麼奇妙的味道,需要化學反應一下。”
遲意樂不可支,從桌子中間拿走一個手掌大的奶黃包,就着身邊變得“皺皺巴巴”的美色享用起早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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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遊柏、徐森南、彭湃三人如約來到了蘇州。
前因是遲意還沒來蘇州前,便問過了他們三人是否有時間來,遊柏表示忙當然要來幫,但這次能不能和節目組商量一下最好别給他們鏡頭了,他們希望拿着工資做背景闆。
“這潑天的富貴我實在是無福消受。”接電話的時候遊柏正在做飯,他把手機放在一邊開着揚聲器,背景音裡是油鍋滋滋的聲音,“上次上個熱搜,好險沒把我爸媽的名字也翻出來,遞到我們這的簡曆也更亂七八糟了。”
遲意表示理解,實際上音樂節能給他們發揮的空間也不大,與工作人員稍一協商後就達成了共識。
呂夢舟工作室裡的樂器一應俱全,而且都不是便宜貨,這三個人一進來就好像餓狼見到肉一樣,眼睛直冒光。
“小鶴,好久不見!”彭湃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安語鶴,率先打了招呼。
安語鶴聽到聲音後轉過頭,看到熟悉的朋友們同樣展顔一笑,放下手裡的事迎了上去。
比之第一次見面,這次三人和合作過一次的安語鶴、唐緘已經十分熟絡,于是連帶着其他人也迅速融入了松弛的氛圍中,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溝通成本。
他們三人到的時候正巧趕上中場休息馬上結束的時候,于是衆人決定讓他們仨先在旁看着他們過一遍曲子,也好對他們的進度有所了解。
遲意的新歌《All Night》是他們最後一個唱的,唱之前安語鶴還貼心地把事先印好的歌詞給遊柏幾人也發了一份。
一曲畢,三人互相看看,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掩飾不住的詫異與驚疑。
“看來不隻是我有這個感覺。”徐森南喃喃道,“遲意這家夥是不是談戀愛了?”
為了記錄幕後訓練的過程,方便到時候剪輯進正片裡,工作室早已四處都是節目組的攝像頭,彭湃吓得一把捂住徐森南的嘴:“别瞎說!”
雖然她也有這種感覺。
遲意往常寫的這類曲子,通常都是恣意灑脫,詞曲間都是獨往的少年銳氣。
但這首新歌明明也是類似的題材,卻多了些意味不明的缱绻。
這種轉變過于微妙,就算是野玫瑰郵局的資深聽衆也很難察覺,但他們三個是最了解彼此音樂的人,一聽就知道有什麼不一樣了。
遲意那廂還抱着吉他,意猶未盡地走到朋友們面前,自信滿滿地想問問他們覺得自己的新歌怎麼樣,就看到三雙眼睛盯着自己,無言勝有言。
“新歌……有這麼糟糕嗎?”遲意被這六隻眼睛看得心裡發毛。
左邊的四隻眼睛齊刷刷轉移目光向右看去,盯住了他們一向依賴的發言代表。
變成新的視線中心的遊柏:?
說來也奇怪,明明遊柏是他們四個裡最不愛說話的,但每次如果有需要代表發言的場合,他們都會不約而同地推這家夥出來。
“有進步,不糟糕。如果編曲好好做一下,會更出彩。”遊柏先是安撫了惴惴不安的遲意,随後又組織了語言,低聲道,“他倆就是想對你的情感生活進展表示一下……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