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去的時候,窦彥之和唐緘已經坐在下面了。
遲意這件上衣是件款式非常簡單,但用料十分講究的白襯衫,安語鶴在拿到手的一刻,就摸出了這件衣服不菲的價格。
不過适合遲意身量的襯衫對于安語鶴來說有些大了,他在唐緘身邊坐下,把袖口往上疊了三次,露出來了皓白的腕子和半截小臂。
遲意就這麼靠在沙發背上,從後一瞬不瞬地看着安語鶴疊袖口,像是在看什麼世間難尋的藝術品。
唐緘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回頭和遲意心滿意足的神色對上,他心中暗罵了一句“戀愛腦”,半是無語半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安語鶴的左手不如右手靈活,右邊的袖口疊得有些松松垮垮。
他默了半晌,似乎是在決斷接下來的晚上是忍受這個淩亂的袖口,還是開口請人幫忙。
二選一很快有了結果。
“唐唐,幫我……”他向右邊的唐緘伸手求助。
“我來!”遲意起身的速度堪稱一個迅疾,他“蹭”得擠開唐緘,握住安語鶴細瘦的手腕。
安語鶴的視線在遲意正動作的、比他大了一圈的手上掃過,又向上在他的眉眼上停留下來。
“怎麼了?”遲意頭也不擡地問。
“沒事。”安語鶴挪開目光。
他就是感覺遲意的那條看不見的尾巴莫名搖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包括外援三人在内,光堇年華小分隊齊聚一堂。
呂夢舟為人一如既往的大方,把家中酒櫃裡的酒都搬了出來,又打電話讓人從他們家的酒窖中送了幾瓶好酒,紅的白的啤的洋的一應俱全,其他人攔也攔不住。
唐緘看到廚房裡擺放的調酒工具,來了些興緻,一反以往休息時慵懶冷淡的樣子,用一根一次性筷子挽起了頭發,主動問了衆人有沒有想喝的雞尾酒,他可以調。
“你還會調酒呀!”安語鶴撐着臉坐在水吧前,看着唐緘的手腕上下翻飛的樣子,不無驚訝。
唐緘手下正調着一杯不知是誰點的龍舌蘭日出,他熟練地倒了冰進去,應道:“之前在酒吧打過工。”
養成系愛豆也會在酒吧打工嗎?
看出來了對方不欲多說的樣子,安語鶴适時地吞下了疑問。
遲意對酒一向沒什麼欲望,不排斥也不饞,兩輩子加起來也就是應酬的時候、實在躲不掉才喝幾口,于是對酒的了解也不多,便讓唐緘随意發揮就成。
窦彥之也眼巴巴地抱着杯子跑過來,打算讨一杯喝。
“未成年不許喝酒。”甯楷跟來,冷漠地收了窦彥之的酒杯,又給他倒了一杯椰汁。
“哥——”到手的酒就這麼飛了,窦彥之有點崩潰,“還有兩個多月我就成年了,這也不能寬限一下嗎!”
遲意用兩根手指把那杯椰汁推到了他面前,替甯楷說:“一天也不行。”
安語鶴看着幾個人聚成一團欺負小孩,在旁邊跟着笑了起來。
唐緘看這小孩實在生無可戀,擡手向冰杯中倒了半杯旺仔,又摻了一點椰子水,最後在窦彥之期待的目光中,用攪拌棍沾了一下百利甜,伸進冰杯中攪拌均勻。
“百利甜,喝吧。”
窦彥之點頭如搗蒜,滿足道:“謝謝小唐哥賞賜!”
“就這麼喝多沒意思。”聊了半晌天,甯楷突然開口,“我們來玩點酒桌遊戲吧。”
呂夢舟瞳孔地震,十分震驚,這幾日甯楷愛養生的大哥在他心裡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這種人設應該是每天晚上十點固定睡覺,沒有一點夜生活才對,就這麼面不改色地說什麼“酒桌遊戲”太違和了!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不可思議,甯楷有些無奈:“我隻是年過半五十,又不是年過半百,用得着這麼震驚嗎?”
在他的建議下,衆人将兩張本來寬對寬的餐桌搬成了長對長,中間放了一群人為了放縱一把叫的燒烤炸雞,圍坐在了一起。
甯楷思忖片刻,讓呂夢舟找來一副撲克牌:“我們來玩一個簡單好記、适合十個人玩的國王遊戲吧。”
衆人的手機同時嗡嗡響動,遲意低頭,看到甯楷在隻有他們、沒有工作人員的小群中發了遊戲規則。
“所有參與遊戲的人依次從打亂順序的牌堆中抽牌,抽到A即視為國王牌,可以指定任何人做任何事;抽到2即視為陪酒牌,有任何人受到懲罰時都可以要求此人陪酒,直到下一個抽到2的人出現為止……”
“3:逛三園,4:照相機……”
從A到K每一張牌都有對應的遊戲亦或者懲罰,畢竟是私下聚會,衆人決定将指定喝酒以外的懲罰都暫定為真心話大冒險。
“如果真心話不想說,或者大冒險不想做的話也可以選擇喝酒。”想了想,甯楷又補充道,“窦圓圓沒有選擇權,隻能做遊戲。”
窦彥之忍辱負重地答應了,并打算牢記遊戲規則,在成年後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