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沒有味覺……不,要是能嘗到味道沒準口感就沒那麼難接受了。
第五攸略微吐出一口濁氣,看向休息室的天花闆:
還說什麼不能從扮演裡感受到任何共鳴和自我認同……打臉可來得真快……
在“精神共鳴”的痛苦中,那一瞬間他理解了“黑巫師”。
說來有點可笑,他曾擔心過主線那麼多攻略男主卻隻有他一個反派恐怕不太夠,擔心會有類似“反派聯盟”一類的東西,而自己正是“聯盟”老大,一群人打着自己的名号,不斷疊加他的死亡進度條。
現在不用擔心了,第五攸很确定“黑巫師”肯定是獨來獨往:但凡有個朋友的話,也不至于身為“精神治療師”自己的精神狀況卻糟成這樣……唔,不過這也是有塞缪爾的情況正好觸及到隐痛的緣故吧……
第五攸忽然擡手輕輕叩了一下胸口的位置:
你說你是無罪者,我信了哦。
感覺你不太珍惜自己……其實我也不怕死,但這是我目前僅有的東西了,所以我還是不想死的……
塞缪爾簡直比反派還誇張,真搞不懂遊戲怎麼分别的……但是沒關系,就像新手任務裡那樣,當“反派面前的反派”,也是一種扮演的方式。
沒關系,你不喜歡他,我來就好。
“叩叩叩。”
休息室外有人敲門,随後來人推門進入,開口:
“您好,我是來帶您去給塞缪爾治療的。”
聲音十分陌生。
嗯?第五攸轉頭望去,門外站着一個身材嬌小的職業裝女性,表情有點惴惴不安。
換人了?!
身後的助理凱特開口道:“之前那個叫丹妮特絲的助理呢?”
嬌小的女性回答:“她請假休息了。”
“哈?”助理凱特的眉高高的揚起,臉上的表情是“你們在搞什麼花招。”
嬌小女性于是更加慌亂了:“非、非常抱歉沒有提前說明,我也是臨時才被通知……”
凱特看向“黑巫師”,而第五攸沒說什麼,起身準備前往第四次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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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那昏暗狹窄的走廊,第五攸感到一陣窒悶,走廊前後都看不到頭,這種仿佛既無來處,也無歸途的境地,讓人步伐都變得沉重起來。
較小女性半側身說道:“請您跟緊我。”
然後開始在前面帶路。
正好卡在這個時間點,正好是發現丹妮特絲立場模糊想要确認的時候,遊戲是故意的。
現在看似雙方都已經攤牌了,但實際上第五攸仍不知道當初塞缪爾弑母案的細節,若想讓玩家通關,遊戲給的條件應該是足夠的,塞缪爾的破綻到底在哪,當年引發争論的點到底是什麼?
不搞清楚這一點,就沒辦法真正“将”塞缪爾的“軍”。
再用“精神共鳴”來“測謊”嗎?
他想起之前剛起個頭就結束的“問答遊戲”:
接着治療的名義直接問,現在塞缪爾占上風,他有可能出于傲慢配合我。
該怎麼提問要好好想一下……
兩次節點間的“間隔”時間實在太短,帶路的助理完成了她的職責。
03
第四次治療。
塞缪爾不再作出一副端持有禮的樣子去門外迎接,他目光随着“黑巫師”在對面坐下,忽然開口問道:
“今天還是‘精神共鳴’?”
第五攸略頓:“沒錯。”
雖然他本來也會這麼說,但由塞缪爾先提出來,就給人一種他似乎知道了自己打算的感覺。
“你不準備離近一點嗎?”在第五攸準備開始的時候,塞缪爾忽然又道:“……便于我配合?”
第五攸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按照“黑巫師”的性格這時候應該來一句“不需要”,但現在最關鍵的信息還沒到手,最好不要在細枝末節上過多在意,以及雖然第五攸在這上面有種天然的自信,但初次上手離得近些确實更有把握。
“……”塞缪爾目光落在兩人坐下後幾乎要碰到腿上,似乎是對這樣的距離感到滿意。
在延展出自己的“精神觸梢”時,第五攸下意識擡起了手,這其實是新手的一個習慣,作為一種感官的延伸,有很多向導會在使用“精神觸梢”時輔助肢體動作。
第五攸不知道這些,但“黑巫師”沒有這樣的小動作,他至少會抄作業。
這時,塞缪爾突然抓住了他準備放下的手,第五攸皺眉:
“放手。”
塞缪爾沒有放,甚至更進一步帶着第五攸的手撫上自己的側臉,但他的表情卻很坦然:
“之前的治療師都會這樣,可以輔助更精細的控制‘精神觸梢’。”
“你難道在畏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