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塞缪爾銀發白袍,外表看上去十分清冷淡漠,但身為哨兵,他的體溫在平緩狀态下也會比普通人高上半度左右,而“黑巫師”則因身體虛弱的緣故常年指端冰涼,溫度的反差幾乎讓第五攸覺得手下皮膚觸感發燙。
略帶笑意的冰藍色眼瞳對上“黑巫師”黑沉的眼眸。
第五攸有點進退為難,塞缪爾那句“你難道在畏懼我?”看似是相當低級的激将法,但有這句話放在這裡,他不管回答什麼都會被拉到跟這句話一樣的等級上,什麼都不說就更是在默認這句話。
他倒想行動勝過語言,奈何向導和哨兵在生理機能方面的差距大得令人落淚,試了兩次,紋絲未動,塞缪爾都看不出明顯的用力痕迹。
“……”第五攸面無表情地看着塞缪爾。
#用臉罵人.jpg
塞缪爾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出師不利的第五攸忍不住生氣:你得意什麼?精神層面“黑巫師”穩穩壓你一頭,隻不過沒用在攻擊上罷了……
嗯?
對啊!我跟他比什麼力氣啊!
塞缪爾自主構建的“精神屏障”隻适用于日常,面對向導的精神攻擊就完全不夠看了。
第五攸挑了個遠離“精神圖景”核心的地方,控制“精神觸梢”如利刃般刺入!
具象化的“精神圖景”很像星雲,一片黑暗迷蒙的霧狀結構裡亮着如恒星般的精神節點,此刻第五攸的攻擊截斷了那一小片的精神力傳導,如同被光線洞穿的烏雲。
塞缪爾瞳孔驟縮:“……呃!”
效果立竿見影,來自大腦深處尖銳的刺痛一瞬間讓塞缪爾連呼吸都停滞了,額角開始滲出冷汗。
這麼簡單有效嗎?!第五攸自己都很驚訝。
“精神共鳴”需要将“精神觸梢”探入那片“星雲”進行壓制和引導,治療中向導感受到的疼痛一半來自哨兵感受的傳遞,一半來自“精神圖景”自發的反抗與裹挾。
而純粹的攻擊就不同了,無需顧忌,不必停留,一擊便走,徒留對方的“精神圖景”在刺激下震動翻湧,再緩緩恢複。
“呵……”剛恢複呼吸的塞缪爾竟然笑了起來,握着“黑巫師”的手絲毫未松,銀白色的眼睫略微眯起,神态竟有些迷醉:
“回答我一個問題……就放手。”
“黑巫師”連眉梢都沒動一下,下一秒,新一波疼痛如海嘯将人瞬間淹沒。
“哈、哈哈……”塞缪爾疼得氣息都不穩,渙散的眼神卻迷離而暢快,握緊的手讓第五攸指尖感受到了血液流動受阻的麻木刺痛,顫抖的聲線配上歎息一般的語調顯得尤為病态,聽的人脊背發麻:
“沒用的……雖然想說你可以多試幾次,但我要是控制不住自己,你會受傷……就一個問題……”
塞缪爾絕口不提問題是什麼,一定要“黑巫師”先松口。
第五攸掙了一下被抓住的手,壓着怒火無奈妥協:“你問。”
塞缪爾低喘一聲,略側頭微涼的鼻尖輕輕觸碰到“黑巫師”的手腕,聲音低如耳語:
“為什麼沒有……你的‘向導素’是什麼味道?”
第五攸:“……”
第五攸:能不能問點我能回答的?!
意識頻道内系統的講解及時出現:【向導素,向導散發的僅有哨兵可以聞到的信息素,對哨兵有安撫作用。哨兵可能因長期未能獲得因而過度渴求導緻行為失控。】
“——?!”第五攸差點打了個寒顫,用力把手往回抽:
“我沒有‘向導素’!”
塞缪爾忽然松手,第五攸一時收不住力,幸好有椅背擋住了他。
“是嗎……”塞缪爾眸色變深,帶着侵略感的目光落在在他脖頸動脈的位置
——一般那裡“向導素”的濃度會更高。
第五攸蓦然站起,居高臨下地看着塞缪爾,幾乎咬牙切齒:
“今天的治療到此為止!”
他轉身推開鐵門,脊背都是緊繃僵硬的。
塞缪爾:“……”
“黑巫師”走得太果斷,他都沒反應過來,沸騰翻湧的心緒稍稍降了溫。
半晌,塞缪爾露出一個回味般的神情,輕舔了一下指尖。
02
休息室内,第五攸默默捂臉:
對不起,“黑巫師”,我抹黑了“第一向導”的稱号。
什麼都沒問出來,還差最關鍵的問題,我确實有猜測,但真的不确定啊!
怎麼辦……難道要換“黑巫師”上嗎?
第五次治療,丹妮特絲依舊沒有出現,還是上次那個嬌小的助理來帶路。
意識頻道内系統突然冒出一句提示:【請玩家注意,本次任務節點已全部耗盡,請把握好遊戲節奏。】
——這是個遊戲,字面意義上尋求娛樂和刺激的地方,征服一個病态的美人哨兵顯然也是刺激的一種,特别是塞缪爾身上混合着“天使”和“惡魔”兩種屬性,對于一些喜好特别的人來說十分具有吸引力,而第五攸現在連完整的“自我”都還不具備。
系統突然的提醒似乎别有意味。
但第五攸完全沒多想:
屋漏偏逢連夜雨!
塞缪爾的清澈度依舊卡在級别2上,本來上一次治療正常進行的話就差不多了,現在全押在最後一次治療上可就懸了。
重壓之下,第五攸思維電轉:
塞缪爾的母親死于機械性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