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黑巫師”出院的當天,“銀翼”戰隊全體如第一次去首都塔接他那般起了個大早。昨晚客廳已經裝飾了一半,此刻衆人一邊完成剩下的一半一邊争論不休:
阿瑟一邊給氣球充氣一邊道:“……喊比利來?你們認真的?”
艾米麗站在牆壁前看字有沒有貼歪:“判決書裡雖然沒有提到比利,但部門因為這次的事給他下了處分,還是被我們連累了。”
阿瑟把手上的氣球系好放飛:“這有什麼,我們立功他不也跟着沾光了嗎?改天再請他吃飯呗,比利那張嘴,真的放他在‘黑巫師’面前大放厥詞?”
“我還沒跟比利說,”梅爾維爾把冰鎮飲料往桌子上擺:“假設他自己過來,我們總不能不讓他進門吧?”
“現在就把飲料拿出來?過會兒不冰了,”阿瑟繼續充下一個氣球,據理力争:“他上次不也沒來,我覺得不需要我們去跟比利說,肯定會有人跟他打招呼的,上級比我們還擔心跟‘黑巫師’搞不好關系。”
“就是準備幾瓶常溫的,”梅爾維爾聽了阿瑟的話覺得有道理,決定不操心了:“還放氣球嗎?上次炸得到處都是。”
聞言安德森從一堆拉花中間冒出來:“啊……是我覺得氣球炸了之後散出來的小亮片很好看。”
艾米麗搞定她那邊,也過來整理拉花:“我們采納了安德森的意見,畢竟他跟……攸,才是真正的同齡人。”
阿瑟驚歎:“喔,你居然能直接說出‘黑巫師’的名字了!”
雖然還是覺得不安全,但隊友們都支持,梅爾維爾便也沒再阻止:“結束後你們負責收拾。”
這時,通往二樓的扶梯上,諾曼走了下來,皺着眉打量客廳裡的這些裝飾。
衆人的動作一瞬間都控制不住的頓了頓。
“喲,”梅爾維爾随手遞了一瓶氣泡飲料給他,态度相當自然:“你跟安德森留在家裡,其他人跟我一起走。”
諾曼接過飲料,眉頭依然壓得很低:“沒必要折騰這些,‘黑巫師’性格陰晴不定,正常人的做法對他沒用。”
“至少他接受了你的道歉不是嗎?”梅爾維爾看向諾曼,像是随口一說。
其他人默默豎起了耳朵。
諾曼冷哼了一聲,下意識撇了一下嘴,擰開飲料喝了一口。
好像結果确實還不錯!另外幾人偷偷交換眼神。
02
同一時間,第五攸正在穿衣鏡前換衣服。
頸部原本的傷疤一直靠高領内搭遮掩,但因為諾曼當時掐着脖子把他提起來,淤痕多集中在靠近下颌的地方,單靠衣領就遮不住了,助理凱特給他準備了一條絲巾。
第五攸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戴絲巾的動作微微停頓,指尖觸碰頸部那道陳舊的疤痕。
【灼燒一樣的傷疤,瞬間席卷全身的疼痛感……】
他突然像是刺痛一般指尖一顫,垂下眼,給自己系上絲巾。
搭配黑色風衣的絲巾是漂亮的煙灰色,應該說第五攸非常适合這種冷色調:版型合适剪裁得體的風衣減弱了第五攸身材的單薄感,黑色自帶的深沉壓住他過于精緻的長相,穿上黑風衣的第五攸才符合“黑巫師”這個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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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有專門的停車區,原則上是不允許私人車輛随意深入的,奈何“黑巫師”在這裡住了幾天,外面的示威人群就堵門了幾天,可以想見一旦“黑巫師”真的露面會造成什麼級别的轟動和混亂。
因此醫院大開方便之門,隻求“銀翼”趕緊把人接走。
——“黑巫師”身上最嚴重的傷就是大腿骨骨裂,這已經在沖突當晚被“生物治療儀”治愈,其實可以不必讓“黑巫師”在醫院住這麼多天。奈何哨兵塔負責人韋伯斯特給醫院攬下了這個燙手山芋,而向導塔和研究院又虎視眈眈不許私自探查“黑巫師”的身體數據,導緻醫院被不上不下的卡在中間,後續什麼檢查都不敢做,隻能靠時間來驗證“黑巫師”的健康。
“銀翼”衆人從單開的側門直接驅車進入醫院,遠遠的看見“黑巫師”已經站在樓下,三人頓時一僵,心裡不由得産生“我們是不是遲到了?!”的惶恐。
“銀翼”三人十分禮貌殷勤的在車停穩後下車迎接,舉止拘謹中透着一絲尴尬,第五攸沒覺得他們跟之前有什麼不同,他的身後,陪同的凱特擡起眼,目光不着痕迹地掃過梅爾維爾和艾米麗這對兄妹。
他上車之後,情況變得更加嚴重。
這是“銀翼”三人第一次跟“黑巫師”共處如此狹小的空間。
按理說近距離接觸有助于拉近關系,尤其他們決心要破除刻闆印象重新認識第五攸,然而事實證明,不管他們給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設,已經構築的印象和習慣都不是那麼好改變的,光是看到“黑巫師”精緻而沉郁的面容,他們就失去了全部的勇氣:
梅爾維爾沉默的開車假裝自己是專職司機;坐副駕駛的阿瑟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慢慢往座椅底下溜;同坐後排的艾米麗緊貼自己那一側的車門。
沉默,沉默是四人共坐的SUV車内。
大家都不說話,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就在這無言的沉默中,衆人抵達了“銀翼”所住的獨棟别墅。
眼看車輛降速即将停靠。
覺得自己應該要起點作用的阿瑟心想:我要下去幫他開車門!
認為自己一定要表達歡迎的艾米麗心想:我要下去幫他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