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被強制冷靜反應不過來的時候,一個冰冷微啞的聲音響起:
“現在,還有誰質疑我的能力?”
在第五攸說完這句話後,旁邊的中年男子弗洛特也輕咳一聲開口,聲音透着濃濃的威脅:
“想要被上報不服命令,可以繼續吵。”
一時間所有人都噤聲了。
第五攸收回的“精神觸梢”,看向中年男子,弗洛特擡起手臂:“請跟我來。”
一旁的諾曼見狀,也跟随他們之後。
在場的其他人神情期盼、緊張、懷疑、恐懼,不一而足,卻都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離去。
忽然,最初用鐵棍敲引擎蓋的哨兵大叫出聲,因為破音而顯得尖利:
“他留下——他是哨兵!”
他用手裡的鐵棍指着諾曼。
三人都停下腳步,諾曼看向“黑巫師”,眼瞳幽深,蓄勢待發。
弗洛特發覺有些不對,正欲細察,黑發向導卻直接開口道:
“我跟他建立了‘精神聯結’。”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衆人俱是一楞。
諾曼眉梢一動,明白了“黑巫師”的意思:
他想把我留下!
——還沒來得及做什麼,諾曼便突然感覺大腦放空,随之襲來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黑,連呼吸都被抑制。
而第五攸已然轉過身,冷聲催促道:“别耽誤時間。”
待諾曼緩過來,“黑巫師”的身影已不知消失在了哪個拐角,他轉頭看到并沒有理解“黑巫師”的意思,看着他的眼神還有些蠢蠢欲動的衆人,隻能自己補上注解:
“哨向之間的‘精神聯結’能夠互相感知對方的狀态,如果我出事,你們猜他會怎麼對待那位蘭斯準幹部?”
02
中年男子帶着第五攸走了一段複雜的小路,最終走到一處較為開闊的地帶。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跟在他身後的第五攸也警覺停下。
弗洛特轉過身,看着沉默而警惕的第五攸,垂下視線道:“剛才人多口雜,疏于問候。雖然不知閣下身份,但能這樣漏夜前來,想必是友非敵,在此謝過。”
“還請見諒,對于蘭斯準幹部能夠結識您這樣優秀的向導,我們着實有些驚訝,畢竟根據我們的情報,蘭斯準幹部應當是在七區長大的原住民……”
第五攸微微眯起眼。
感受到黑發向導身上危險的氣息,弗洛特垂着視線,繼續不卑不亢地說道:“……不過我們并不會因此懷疑蘭斯準幹部,恰恰相反,我們對此感到十分榮幸。長久以來,組織上下受您恩惠頗多,我代表Boss,向您緻以最誠摯的敬意。”
弗洛特一手在前,一手背在身後,向第五攸鞠躬行禮。
行禮的姿勢維持片刻後,他直起身,繼續帶路:“蘭斯準幹部就在前方的安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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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最終抵達一間隐蔽的小屋,小屋前還守着七八名組織成員,終于見到弗洛特,紛紛起身看向他身後的清瘦年輕人,然後目光與弗洛特确認性的對視,見他微微點頭,緊繃的神情終于稍微放松。
第五攸直接越過他們走向小屋,身後目送的視線一路跟随。
他敲響小屋的門:“是我。”
門很快打開,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讓開路轉身對床上的人說道:
“您的朋友來了。”
一個壓抑的虛弱聲音回答道:“好,你先出去吧。”
還未見到人,第五攸便先感受到凝結于此的“精神觸梢”,輻射着焦慮、痛苦、堅忍的情緒,年輕人走出小屋在他身後帶上門,第五攸走到床前,終于再次見到了好友蘭斯:
少年赭紅色的頭發有點髒兮兮的,湛藍色的眼眸因為疼痛的渙散而顯得有些暗淡,頭發淩亂的散落,臉色因失血而蒼白,氣息帶着細微的顫抖,沒有穿上衣,露出的上半身左肩到胸口的位置被簡單包紮起來,繃帶還滲着血。
看到第五攸,他努力想展露出一個微笑,神情帶着深切的愧疚:
“抱歉,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麻煩你。”
第五攸将手扶在他的側臉,開始“精神共鳴”:
“我知道。”
蘭斯:“我的傷沒有事,隻是影響到狀态了。”
第五攸:“嗯。”
蘭斯:“送你來的人是Boss的心腹,想試探你。”
第五攸:“先别說話。”
蘭斯顫抖着呼出一口氣,最後說道:
“謝謝你……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