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攸面無表情地說:“這是你自己的事。”
“抱歉,是我唐突了,”秦修毫無愠色,依舊克己守禮,不做任何糾纏。
在飲過一口茶略作緩和之後,秦修十分平和且自然的問道:
“這次來除了當面向您表達謝意,還希望能夠知曉您當時判斷的依據,請原諒,這并非質疑您,而是我已經決定要跟現在的妻子離婚,需要呈交相應的證據。”
對“黑巫師”的報答剛被冷硬拒絕,難為他不覺得難堪,還能如此坦然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不過秦修的确也沒有覺得尴尬,如果說之前他還隻是模糊的感覺,在“黑巫師”拒絕他的報答之後,秦修現在已經可以确定了:
“黑巫師”幫助自己另有目的,否則以他表現出的性格,會直接拒絕跟自己見面。
果然,雖然“黑巫師”沒有應允他的請求,但也做出了解釋:“依據隻有我個人的判斷,而我不可能作為證人出席。不用擔心,在她的企圖暴露之後,他們也不會在你身上繼續做無用功了。”
秦修執茶杯的手微頓,面不改色地說道:“原來如此。”
“黑巫師”并不是“向導互助會”的成員,但是卻跟“互助會”有聯系?
不,也可能是“互助會”的人趕在我之前接觸了“黑巫師”。
暴露給我“互助會”之後的打算,卻也對我不假辭色,“黑巫師”的立場到底……
秦修忽然輕笑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随後開口:“請恕我失禮,不瞞您說,剛見到您的時候我有些驚訝,沒想到傳聞中的‘黑巫師’竟也是一位東方裔,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您的身份,差點以為是被同鄉所救。”
凱特聽到這句話略微皺起眉,跟之前的滴水不漏相比,這句話像是不甚高明的在掩飾尴尬……又或者說是在故意賣破綻。
“黑巫師”略微偏過頭:“你在試探什麼?”
秦修略微收斂起表情,平靜地注視着“黑巫師”那雙黑沉的眼眸:“‘黑巫師’閣下,我的确十分感激您,但您的行為也确實讓我困惑,請問,您到底為什麼會幫我呢?”
不止秦修,凱特此時也很想不通:攸到底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黑巫師”回答道:“糾正一點,我并不是在幫你,事實上,我是帶着目的在接近你。”
“哦?”秦修臉色不變:“不知有什麼可為您效勞的?以及,雖然您可能并非此意,但就事态而言您确實幫了我,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證明,我的妻子是被您揭露險惡意圖的。”
“黑巫師”坦言自己有所求,而秦修表達了積極态度的同時,重申并強調這件事的定性,展現出一定的強硬——他剛準備擺脫一個向導,對于又一位更加棘手的向導的目的十分警惕。
随後,他看見“黑巫師”唇角略微上揚,那雙黑沉的眼眸卻毫無變化,沒有進一步闡明目的,而是說道:
“雖然主流輿論都忽視了這一點,但是同為‘第三性征群體’,秦先生就不必在我面前裝傻了吧。”
秦修稍微揚眉:“我不明白,您說的是什麼意思?”
“黑巫師”像是有些意興闌珊的垂下眼眸:“你們結婚兩年,就算一般的‘精神聯結’比不上‘哨向聯結’,但是該有的功能也全都有,别人可能會被你的妻子騙,但是你自己……”
“黑巫師”停頓兩秒,帶着一種未盡的嘲意,然後略微擡起下巴:“我不關心是什麼原因讓你們走到一起,但是,她錯了,又不代表你對。”
秦修的呼吸聲有些許加重,“黑巫師”垂眸輕吹杯中的浮葉,啜飲一口,在秦修還未能想出得體的應答時,冷漠的下了逐客令:
“我接下來還有别的事要處理,秦先生請回吧。”
秦修的眉皺了起來,然而凱特已經上前一步準備送他離開休息室,“黑巫師”的視線瞥向窗外,已然不容商量。
最終秦修隻能微微欠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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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休息室,秦修的私人秘書普利斯特裡上前一步低聲道:“可能是阿西娜夫人已經先我們一步跟‘黑巫師’達成了協議。”
雖然阿西娜就是被“黑巫師”揭穿了險惡用心,但在普利斯特裡的印象中,這位年輕的夫人一貫就是犯了錯還理直氣壯的形象,厚着臉皮直接去找“黑巫師”也不是不可能。
秦修摘下眼鏡,疲倦地捏了捏眉心,片刻後說:“……不像,這沒法解釋為什麼‘黑巫師’一開始願意幫我。”
普利斯特裡略帶猶豫的說:“這……可能隻是個托詞?”“黑巫師”說是需要秦修的幫助,卻直到最後都沒提具體的内容,助理覺得對方明面上的話不可信。
但是秦修不這麼認為,他相信自己對“黑巫師”的判斷,而且,之前對方那句:“不可能作為證人出席”讓他忽然意識到了某些違和之處。
不可能出席……“黑巫師”雖然名聲赫赫,但是一直行蹤成謎、個人信息未知,與對他高調的宣傳并不相符……
隐藏……東方人長相……
秦修忽然問道:“‘黑巫師’到底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