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黨心中呐喊:“陛下快快答應太子吧!”
大臣們各個心懷鬼胎,面面相觑。
“這……”
陛下聽完太子的話後似更震驚了。
他瞧了會兒太子,又無可奈何瞧向大臣:“諸位臣工……快勸勸太子呢!”
尚書令魏東衆所周知是太子黨,沖陛下行禮,又沖太子行禮後,問太子:“太子可知會過貴妃娘娘?”
陛下聽到這話,臉色頓變陰沉。
莫驕膽戰心驚回話:“父皇是陛下,本宮……本宮無需和母妃說。”
陛下又笑開:“太子都知貴妃乃後宮中人,不得幹政,魏尚君竟不知嗎?”
魏東道:“臣失言,陛下恕罪。”
話是道歉的話,可語調惺忪平常,絲毫聽不出道歉的意思。
陛下被氣笑了。
中書令裴方同樣是太子黨,勸太子:“太子身為太子,切不可沖動,該仔細斟酌才是。”
左相畢成梁向陛下提建議:“陛下可要宣高郡公進殿?”
陛下又沉下臉來。
不用問,陛下也知道眼前一大半都是高家和貴妃黨羽,氣就氣在這幫臣工還絲毫不掩飾,明目張膽表明自己是站高家那頭的!
但不要緊。
誰讓今次是太子主動要求成為庶民的呢。
陛下倒要看看,太子不想當太子了,他們還要怎麼和他這個陛下作對!
眼下,隻要太子成了庶民,一切塵埃落定,諒他們想蹦跶都蹦跶不起來。
陛下于是又高興起來。他不再搭理衆大臣,而是看向太子:“太子的話,朕聽到了。太子是朕長子,朕豈有不心疼的道理。太子既實在為難,那朕就成全了吧。”
莫驕沒料到這麼順利,揚起的小臉上先是不敢置信,後又轉變為激動欣喜。
“謝父皇!”
“來人!筆墨伺候!”
陛下撸撸袖子,坐回龍座,将廢太子诏書一口氣寫完,扔給傳旨太監趙雄起。
陛下别提多着急,心知必然要在貴妃高騰反應過來之前将太子廢了。
隻是還是晚了一步。
趙公公剛要念,殿門口傳來通報聲。
“高郡公,高貴妃到——”
陛下身形僵住,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大殿門口,随即目光示意趙公公。
趙公公會意,小跑下踏跺,到了太子跟前,急急将诏書往太子懷裡一送:“太子殿下,接旨吧。”
莫驕的手都已經觸到明黃絹帛了,誰知诏書又一下被人奪走。
擡頭,就看到了他母妃陰鸷的臉。
高貴妃手握着诏書,沖陛下可有可無行了一禮後,橫眉豎目沖趙公公道:“大膽奴才,誰給你的膽子竟假傳聖意?”
趙公公撲通跪下:“貴妃娘娘,奴才冤枉……”
陛下心知自己今日無勝算,但仍不肯死心,扯起笑臉道:“貴妃誤會了,朕在此,旨意千真萬确。”
“哦?”高貴妃沖陛下揚眉:“那诏書上都沒陛下的玺印,陛下怎就說千真萬确了?”
高貴妃沒打開诏書,但她确信诏書上不會有聖上玺印。
誰讓不久前要往太極殿送玺印的掌印太監被她控制了呢。
魏東裴方被傳入宮前,先行知會了貴妃。貴妃在宮裡耳目何其多,當即得知了太子去找陛下的事。
這時陛下也反應過來,為何玉玺遲遲不到了。
敢情是被貴妃截留了。
陛下霍然起身,目光陰鸷環顧底下一圈後,又緩緩落座。他不敢公然和貴妃撕破臉。
诏書沒玺印,那就是作廢的。
陛下逞強道:“朕是一國天子,朕此刻發話,诏書後補,有何不可?”
高貴妃道:“陛下想做何事都可。但臣妾不知,陛下如何這般着急要廢太子?”
陛下:“是太子告訴朕,他不想當太子了,他覺得當太子很痛苦。朕自是要成全的。”
高貴妃目光森冷瞥一眼太子,沖陛下道:“太子或許是心情不好,又或許是被身邊的狗奴才利用也說不定。不如容臣妾和太子談一談,陛下以為如何?”
陛下心知錯過此番機會,他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