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皇弟去元将軍府中,那本宮自也要去的。”
當着衆多朝臣的面,三皇子敢怒不敢言,隻在心裡腹诽:你個紮馬步都不會的湊什麼熱鬧?
三皇子心裡陡然升起不妙,轉眼去瞧元将軍。
果不其然元将軍道:“微臣近日忙着練兵,白日基本不在府裡,小女頑劣,正被臣禁足。太子和三皇子要想習武,如陛下應允,臣可找兩個副将協助兩位。”
三皇子就覺得一定是太子來了,元将軍才拒絕自己的。
三皇子捏着拳,心下憤恨。樣樣都不如自己,卻當了太子,他也配!
而太子既高興又失望,元将軍拒絕是在他預料中的。他知道有他摻和,元将軍不會答應三皇子,才故意這麼說。
但他高興比失望多得多。三皇子總算見不到香兒了。
太子鼓起勇氣,沖元将軍道:“本宮尤其欽佩元将軍的為人和十八般武藝,聽聞元将軍将敵人打得落花流水,對待小兵如自己的兒女,元将軍曾說少年兵丁是大越朝的希望。承基深感欽佩。”
說完,沖元将軍深深一揖。
這一幕,落在還沒來得及走的官員眼裡,大家夥的眼珠子差點要掉下來。
太子對元隆這麼恭敬做什麼?
太子和元隆說什麼話呢?
元将軍比群臣更驚愕,但他僞裝的好,表面不動聲色看太子究竟要幹什麼。
元将軍隻當太子是要示好自己。他眼裡并無過多情緒,扶起太子後,道:“太子過譽了。無其他事,請容臣先行告退。”
拱完手,元隆轉身大踏步離開。
太子追上去:“元将軍。”
元将軍已走出了太極殿,聽到聲音,站定回頭:“太子何事?”
太子忐忑問:“元将軍覺本宮如何?”
元将軍蹙眉。太子這問題……
元将軍已經确認,太子是要向自己示好了。他當然不可能有表示,陛下和高家貴妃是敵對,那麼他和太子永遠不可能站同一陣線。
元将軍不想拖泥帶水,見周圍官員不多,他便說:“太子既問了,恕臣無禮直言。太子不适合儲君之位,其一太子身體不許,其二太子頭腦不許。高郡公和貴妃要執意捧太子上位,那隻會适得其反。臣和陛下将堅決反對到底。”
太子顫着血色全無的唇,面對一身凜然的元隆,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元将軍抱拳離開,頭也未回。
三皇子悄聲靠近他,語帶嘲諷道:“太子殿下抱錯大腿了吧?元将軍可是站在臣弟這邊的人。”
太子似沒聽見,腦子裡隻回蕩着元将軍剛才的那番話。
他之所以問元将軍,隻是因為元将軍是香兒的親爹。他以後是要和香兒一起開燈籠鋪的,他想知道元将軍對自己的看法。
可他怎麼會妄想?
他不該多此一問的。
這世上所有人都輕視他,不喜他,元隆作為一個一身本事,且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大将軍又豈會例外?
...
自打得知她爹兵權又在握後,元香求她爹放自己一馬,但被拒了。
可這兩日拒絕了親閨女的元将軍卻越想越覺得閨女可憐,想着他如今要和高府貴妃鬥,也不在一時半刻,總不能将閨女關幾年吧。
但他更怕閨女出去給自己惹禍。
是以這日,元隆下朝後,哪也沒去,一門心思趕回家,打算找閨女談心。
“你要知道,我不放你出去,不是因為你犯了錯。雖說你爹又官複原職,同時也意味着更危險。你就繼續在這小院呆着,總有一日,爹會放你出去的。”
總有一日?
“總有一日是哪日?”元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一定要等到滅了姓高的,那萬一今年不成,明年又不成呢?
這要是十年不成,她就得在這後院呆十年?
元将軍:“十年不至于,要再過兩年,這事沒成,爹就給你在城外找戶好人家。”
元香撇過頭去,心想,那還不是照樣被關在後院。
索性元香是不怕的。到時候的事誰又知道呢。
她可不是那家夥,手無縛雞之力,她可是能上天入地的小香子!
元香想起來問她爹:“陛下還了您兵權,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元香原本才懶得管她爹這種破事呢,但誰讓影響到了她的人身自由,她總得知道事情進展到哪一步了。
要輸了,要逃跑,好歹她也能早做準備。
元将軍深深歎了口氣,才說話:“拿高騰和高貴妃的罪證,我已經答應陛下親自尋找,一旦将罪證公布于天,就能拿下這兩人,包括牽連在内的所有人。”
元香不太懂官場上的貓膩,但從她爹這話,她聽出來問題。“和高家牽連的官不少吧,這要都過問,朝中豈不是沒人了?”
元将軍:“沒錯。但這些用不着我操心,有陛下在呢。那些個都是朝廷的蛆,到時候直接一網打盡,讓陛下再從民間選舉人才,從此開啟我大越朝盛世。”
元香潑她爹冷水:“姓高的罪證就這麼好找?找着了罪證,就一定能讓姓高的倒台了?”
元将軍自信滿滿:“三個月前你狗嫌叔已經打道去了嶺南,不久前回信說已找到他們屯兵造兵器的地點。不出意外,拿下姓高的是遲早的事。所以,你安心呆在院裡,也許不用半年,你就能出來了。”
她爹原來還沒官複原職前,就已經行動了。
瞧她爹神情,元香隻當這事闆上釘釘。畢竟元将軍出馬,就沒有輸的時候呀。
父女倆一時都挺高興。就跟已經拿下了姓高的一家似的。
突然,元将軍笑容淡了。元香問:“爹,怎麼了?”
元将軍歎息道:“隻可憐了太子。”
元香莫名其妙:“那傀儡太子,可憐他幹嘛?”
“今日三皇子說要來咱們家,讓我教他武藝,還說要跟你切磋。沒想到太子後腳也跟過來說要随我回家。我索性都給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