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驕堅持說:“那是以前,以後你隻能吃熱的。”
莫驕吃一回涼的就拉一回肚子,他自己受過罪,就不想元香也受罪。她從前沒事,不代表以後每回都好好的。
元香瞅着面前嚴肅小臉,明明那麼小隻,還又白又嫩,偏要裝老爺。
元香不想笑話他,故意繃着臉應下:“好,那我不吃了。”
說話算話,元香立時放下筷子,後才又問他:“你快說你家裡有誰最愛和你過不去?”
莫驕沒想太多,說:“我爹。”
“不可能。”元香當即擺手,“好歹是親兒子,再不喜歡,肯定也不至于。你再想想。”
莫驕雖也覺得父皇不至于要殺他,但一旦心裡有了這個想法,很難再抹去。
“那就是我娘。我娘時常嫌棄我。”
元香知道他說的娘是他後娘,想想,覺得十分有可能。
據她所知,這年頭後娘就沒有幾個好的。在邊關時,她可知道好幾個兄弟小小年紀就被後娘趕出家門,不得已才從軍的。
元香叮囑他:“你繼續住這兒太危險了,記得待會兒去找你爹,還是别等了,現在就去找你爹。虎毒不食子。你爹肯定不會不管你。要是換了屋子,你就扔個石頭過來,我好去找你。”
“知道了。”
等元香跳上窗戶離開,莫驕又坐了會兒,将腿上的包紮解開,扔進床底下,又忍痛擦去塗抹的藥粉後,才吩咐苦連。
“去和高郡公說,本宮遇刺了。”
“是。”苦連應聲後,跑到門口,沖外喊了一聲:“快來人,殿下遇刺了!”
随即出現好幾個下人,苦連狐假虎威:“你們這些狗奴才是怎麼伺候的,竟讓刺客混了進來?殿下有個好歹,你們就是長了一百個腦袋也不夠賠的!”
下人們面面相觑,其中一個圓臉厚唇當下慌張道:“不是的,奴才等是被夫人……”
那圓臉厚唇說了半句,被一旁垂手低眉的下人撞了下手臂,當下不說了。
苦連看在眼裡,也沒再問,隻又道了句:“殿下受傷了,還不快去禀報郡公爺。”
下人們聽到這話,更慌亂了。其中為首兩個跑去叫人,其餘的四散開來尋找刺客蹤影。
苦連明知道刺客已經逃跑了也沒提醒他們。苦連哼了聲,大搖大擺回了屋内。
高郡公來得很快,還帶了府醫。見到太子傷勢輕微,高郡公似才大松口氣。
府醫替太子清理包紮傷口,高郡公則詢問守衛和下人。
莫驕就聽到屋外高郡公訓斥人的聲音,不多會兒,又傳來下人和守衛被打的嗷嗷叫聲。
又一會兒,高郡公回來,問:“太子可看清那刺客是何模樣?又是怎麼進來的?”
莫驕:“是張陌生的臉,穿着府裡丫鬟的衣裳,傳菜時混進來的。”
高郡公打量太子身上兩道小傷口,塗了藥後,都快看不出痕迹了。
高郡公環顧四周,目光定格在苦連身上:“是你救了太子殿下?”
莫驕一顆心提起,才要說話,苦連先道:“是,是奴才瞧見有人要行刺太子,奴才沒多想,就沖過去把刺客撞開了。”
莫驕看向高郡公。
高郡公沒起疑。思索片刻,沒再繼續問話。隻沖太子道:“臣定當給太子一個交代。”
讓府醫好好照顧太子後,高郡公就出去了。
莫驕看到高郡公的身影在院子裡停留了片刻,似乎在交代守衛頭領事情,待高郡公離開,一隊守衛就将尾院給圍了。
說來郡公府的守衛每半個時辰巡邏一次,分院内院外兩批,除郡公府的守衛外,還有貴妃的人。照理刺客進不來,就算進來了,也出不去。
可刺客很輕易的逃跑了。
莫驕想過誰要殺自己,可香兒說了,當爹娘的都不會害自己的心肝肉。莫驕相信這話。
可要不是父皇母妃,那會是高郡公?莫驕當下否定。
他目前住在郡公府,出了事,高郡公難辭其咎。
莫驕愁眉苦臉想半天,也不知道是誰要害自己。
苦連給太子倒了杯水,裝作不經意說:“殿下,怪就怪外頭看門的奴才失責。他們明明是尾院的人,結果招呼不打,直接被郡公夫人喊去了。要奴才說,就是欠收拾。”
莫驕低垂的眼睫緩緩擡起。
“郡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