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第一想到的就是太子在朝上示好元隆的一幕。
“哼,膽敢在朝上示好元隆。”高貴妃目露兇光,“你說本宮該不該誇他長進了?”
高騰想到前日,太子在朝上沖着元隆行大禮的一幕,他面色也沉了沉,轉眼又面露疑惑:“太子何時和元隆相熟?”
“他哪裡能和元隆認得?恐怕是想靠元隆擺脫本宮罷了。”想到什麼,高貴妃心情又突然好起來,“本宮還真沒說錯,太子還真是長進了。也知道為達成目的需不擇手段。本宮也算欣慰。”
高騰面色平常,隻嘴角略微翹了翹,十分的不以為然。
轉而高貴妃又唉聲歎氣:“按理本宮和哥哥也沒少尋名士教導他。可怎麼就全無長進呢?瞧他朝上說的話,哪像是十一歲,這不三歲大的孩子都比他回答的好。”
高郡公轉而也一副愁容,歎氣:“貴妃說到我心裡去了。我也想不通,我府裡那麼多幕僚名士,太子每日可沒少聽課,就差日以繼夜了,怎麼就……”
頓了頓,高郡公又道:“實在不成,我再給太子晚上安排兩堂課。太子習武不成,好歹文要趕上三皇子。”
高貴妃當即想也沒想擺手:“本宮可就這麼一個太子。晚上還是别讓他勞心勞力了,讓他好好休息,再弄巧成拙,本宮還活不活了。”
高郡公端坐椅上,颔首道:“那就聽貴妃的。”
...
式乾殿。
陛下正來回踱步,看到元将軍進來行禮,陛下趕忙伸手去扶:“大将軍不必多禮。”
待元将軍起身後,陛下問:“查得如何?”
元将軍道:“臣已派了心腹去往嶺南一帶,趕回還需要些時日。不過臣命府上管事詳查了郡公府近十年所有的往來賬,臣整理了其出入較大的賬目,請陛下過目。”
陛下接過賬冊,快速看完,怒吼:“好個高騰!最高一筆竟有一千兩百萬兩金!時下國庫都沒他一筆花得多!嶺南?他将銀子送去嶺南做什麼?”
元将軍:“臣暫且不知。但臣兩年前進攻突厥牙賬時受伏,一路逃至嶺南地帶,在一處島嶼,偶遇數萬精銳。因這長相打扮酷似大越朝人的數萬精銳,才吓退敵人,得以活命。當時臣以為是陛下屯兵于此,若并非受命于陛下,那恐怕和高郡公脫不得幹系。”
也是因此,他才讓狗嫌前往嶺南探查究竟。
陛下難掩震驚,步步後退:“嶺南消息閉塞,離京都山高水長,朕在那處屯兵做什麼?好一個高騰,他輔佐太子就算了,竟野心昭著到要自立為王!朕決不答應!”陛下說着重重一掌拍在禦案上,禦案完好無損,他的手卻痛的直打抖。
陛下抖着通紅的手問元将軍:“若此事坐實,大将軍可有辦法對付高騰?”
高騰狼子野心坐實,哪怕他們拿出充分證據,可若高騰抵賴轉嫁,再有高貴妃裡應外合,怕被高騰逃脫了去。
眼下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必須得找個萬無一失的法子。
元将軍也知有證據還不夠,還需萬全之策。
元将軍和陛下的淚目對望,不忍直視。随即道:“離間計,陛下覺如何?”
“離間計?”陛下重複念了一遍,瞧臉色是有些迷糊的。
元将軍耐心解釋:“離間高郡公和貴妃。咱們既無法打倒兩人,那就讓他們兩敗俱傷。陛下您看,貴妃鐵定是要靠太子成事的,而貴妃也以為高郡公輔佐的她們母子,可若是貴妃知道高郡公故意放縱太子,想讓太子真正成為一個一無是處的傀儡太子,待來日他好取而代之,貴妃會如何?”
陛下聽到此,眼睛已大亮,連連點頭:“好主意啊。貴妃嫉惡如仇,她心裡最重要的就是太子,不,應當說貴妃最在意的是權利。高騰不可能重要過太子去。貴妃要知道高騰的心思,一定不會讓其好過。到時高騰反擊,然後他們兩敗俱傷!再好不過!”
陛下抱住元将軍,涕淚橫流道:“愛卿幫朕想了個好主意啊!事成之後,朕就封大将軍為護國公!”
元将軍利落跪下,表示這是他當臣子的應該做的。
...
門口守着人,他就不能和香兒偷偷玩耍了。
莫驕等高郡公前來看他時,表示自己好多了,提出讓守衛遠離些門口的話。
高郡公歎氣:“你小時候就不愛奴才圍在身邊,如今還是這般。行吧,舅舅隻要你開心就好。”
莫驕沖他笑笑。
高郡公故作小聲說:“這些年,你在舅舅這兒,舅舅想着你的身體,實在也是不想看像你在宮裡一樣,就不拘束你。你不想讀書也随你。但這事,你可不能告訴你母妃,不然她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莫驕:“都聽舅舅的。”
高郡公拍了拍太子的肩膀,欣慰離開。
等高郡公帶走護衛,莫驕立時往牆對過扔了石子。
元香跳進窗戶時,就看到驕驕在認真做燈籠。
窗口的陽光灑進一縷,映襯着那眉眼下巴,無處不在的認真平和。
有個詞怎麼說來着?
對,對!
歲月靜好。
嗚,真的叫人挪不開眼呢。
元香翹腿坐在窗戶上,支着下巴瞧呆了。
要是她一直一直都能瞧見這副畫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