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安福殿也因陛下要光顧,各個忙得暈頭轉向。院子掃得纖塵不染,花瓶都能當鏡子照。
元香洗漱了一番才去見萱嫔,萱嫔壓根就沒空理會她,正指揮着青珠整理床鋪,哪個角沒折好,她都一一指出來。
元香好想提醒她不必了,也許今晚上,暴君都不一定有機會上床睡覺。
元香決定今日晚就要了暴君的命!
她的驕驕,要不是暴君将人趕出京都城,也不會死。
起碼不會這麼早死。
連自己孱弱多病的親表弟都不放過,這還是人嗎?
暴君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元香捏緊了拳頭,轉身出去了。
傍晚時,暴君果真浩浩蕩蕩來了。
元香見到守在安福殿門口的一隊禁衛軍,以及随在暴君身後側的禁衛軍統領,都覺不可思議。
這些天,元香打聽到,當日在禦景園出手和自己過招的人是禁衛軍統領玄旺。據說是暴君的心腹。
這麼多禁衛軍出現在後宮裡,暴君倒是不怕娘娘們紅杏出牆。
元香粗粗一想就明白了,暴君這是怕死呢。暴君也知道外頭有千萬人想要他這顆腦袋。
可惜,今日他這顆頭怕就不保了。
元香不動聲色打量玄旺,身姿闆正結實,腳步輕盈,眼神犀利,确定此人是高手無疑。
玄旺感覺到左方向有人看自己,也犀利回望過去。隻看到一個垂眉順目的小丫頭。小丫頭有些臉熟,玄旺直覺不對勁,立時提起十二分警戒。
玄旺不動聲色擠開左邊的高三全,高三全隻好退後半步,不滿瞪玄旺一眼。玄旺毫不在意,隻将陛下護在自己未出鞘的刀下,還隐晦沖元香亮了亮刀刃。
屬于利刃的寒芒從眼前一閃而過,元香眼都沒眨一下。
玄旺心中驚駭,知此女絕不簡單。他和陛下打商量:“陛下,奴才覺得這地方條件太一般了,要不然,讓萱嫔娘娘跟咱們回式乾殿吧?”
他用胳膊撞撞高三全,高三全随即附和:“對呀,陛下,這兒您不一定睡得慣。”
莫驕連個眼神都不給兩人,無波無瀾說:“朕等不及了。”
兩人信他才有鬼。
知道陛下不會聽他們的,兩人都不說話了。反正整個安福殿已經圍了,而他倆再警醒點,應當不成問題。
萱嫔上前行禮:“臣妾請陛下安。”
陛下:“愛妃無需多禮。”
元香來回瞅瞅兩人,突然覺得很不對勁。
按理說,那日荷塘水榭,目睹暴君的癫狂後,萱嫔應該害怕才對。怎麼瞧着,她就好像失憶了一樣。
還有暴君,也古怪得很。那天誰說自己會尿床,他要留宿,就不怕淹了安福殿了?
還有,他不是将萱嫔認作了刺客?遲遲不賜死,留到現下,還要萱嫔陪睡覺,難道說暴君被萱嫔深深吸引了?
萱嫔:“陛下還未用膳吧,讓臣妾服侍您如何?”
陛下:“有勞愛妃。”
說着話,兩人到了已擺滿山珍海味的膳桌前。
高三全上前給陛下布膳,陛下冷聲道:“不用你,讓萱嫔來。”
高三全堅持說:“陛下,萱嫔未服侍過您,恐不妥,還是讓奴才來吧。”
陛下:“朕說了讓萱嫔來。不要讓朕再說第三遍。滾下去。”
高三全委委屈屈退後了兩步。是真的隻有兩小步。趁陛下不注意時,他腳尖又悄摸摸往前挪了挪。
萱嫔起身為陛下布膳,但凡萱嫔夾的菜,陛下都津津有味吃了,更是一點不剩。
陛下的好胃口,讓萱嫔訝然。
小半時辰後,萱嫔見陛下又吃光了碗裡的菜,隻好忍饑挨餓繼續服侍陛下。
這回陛下開口拒絕:“不必了,愛妃自己吃吧。”
元香看着空了一大半的碗盤,心想他終于是飽了呀。沒想到暴君還是個餓死鬼。
瞧他那小身闆,飯都吃狗肚子裡去了吧。
萱嫔看着殘羹剩菜,勉強扯出笑容:“臣妾其實不怎麼餓。”
原以為陛下會另外傳一桌膳,誰知:“既然如此,那安置了吧。”
剛吃飽就睡覺?!
不光元香愕然,萱嫔更震驚到無以言表。
等進了萱嫔的寝房,陛下二話不說開始脫衣服。
見萱嫔愣神看着自己,他自己動手換上寝衣,随即回頭沖屏風後頭的人影道:“朕不習慣行房時被你們這些狗奴才看着。”
高三全隻好退到門口廊下,和庭院裡的玄旺大眼瞪小眼。
陛下的話又傳來:“誰都不許聽朕的牆角!”
玄旺忍不住:“可是陛下……”
“滾。”
玄旺和高三全衰臉對黴臉,高三全做了個手勢,玄旺就不情不願跟着他站去了中門的位置。
玄旺不放心:“咱們都不在,萬一寝殿裡闖進刺客怎麼辦?”
高三全得意一笑:“自萱嫔即将入宮前,咱家就将這安福殿都換上了咱們的人。除了萱嫔和她帶來的兩個婢女之外,其餘都是咱家的人。”
玄旺更急:“我就怕萱嫔身邊那兩個,尤其長得有些黑的那一個,我瞧着不簡單。”
高三全:“那屋頂不還有你的人?”
玄旺看向屋頂,也才想起來,對啊,屋頂上還有他訓練出來的影衛。
怕陛下不同意,他都是暗地裡訓練,頂着掉腦袋的危險放在陛下身邊的。兩年多來,陛下可至今不知道。
玄旺這下放心了。
寝房内。
陛下安然在床上坐着,松垮寝衣露着白皙瑩潤的脖頸,脖頸上是一張颠倒衆生的美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