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可應付不了陛下呀。還得高公公協助才成。
陛下伸腳去踹他,結果自己沒站穩,要摔進湖裡時,被元香扶住了。
陛下才看到身後的宮婢,驚愕問:“你什麼時候上來的?”
但陛下此時也來不及管她,問完話,不待元香回話,又去和貼身内侍護衛較勁。
陛下冷着臉,命令岸邊守湖心亭的宮人:“給朕把這兩個奴才拖下去!”
宮人隻是遲疑了一瞬,和高三全兩個小聲說了句“得罪了”,就伸手來拽兩人。
玄旺見面前宮人不少,真的動起手也不好看,忤逆陛下也是死路一條。
于是和高三全互換了個眼神,自發跳上了岸。
玄旺沖陛下笑得露出兩排大白牙:“陛下,那您好好賞景,奴才就在岸邊,有事您喊一聲。”
陛下冷着臉,置若罔聞。
等到了湖心亭,徹底遠離了岸邊,周遭才算安靜下來。
沒有了玄旺,她更有把握殺了暴君後逃跑,嘿嘿。
元香随在陛下身後進亭子,疑惑問:“陛下既然不喜高公公和玄統領,那幹嘛不賜死他們?”
陛下猛地回頭,他一直以為隻有自己一個人。這才想到還有個漏網之魚。
陛下想着眼前的小宮婢也沒奈何,于是随她去。更不搭理她。隻冷冰冰說了句:“不許靠近朕。”
随後,陛下挑了個離小宮婢遠到不能再遠的地方坐下。
元香左右四顧,在考慮眼下能弄死暴君的幾種方法。
究竟是淹死暴君好呢,還是掐死?
造成他不小心淹死的假象,貌似最可取。
元香邊往嘴裡塞桃酥,邊裝作不經意問:“陛下會遊水嗎?”
陛下不想回答她的,冷不然被問,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答了:“不會。”
“不會就好。”
莫驕聽到了這句,但他一點不好奇她幹嘛說這話。
隻是他不經意再轉頭時,發現這小宮婢竟然坐在了離自己隻有兩步距離的地方。
陛下想斥責,想起什麼,又垂了眸子,沒再說話。
元香将盤子遞過去:“邊賞景,邊吃東西,才有樂趣。陛下來點?”
陛下又想起了,似乎是不久前才發生的場景。香兒沖他遞來烤小鳥,和他說:“咱們邊賞雪,邊吃烤小鳥,是不是樂趣無窮?”
陛下伸手從盤子裡捏了塊桃酥細細打量。
元香伸出的手已到了他後背,隻要她手下一用勁,暴君就會被推進湖裡。劃船的宮人就算注意到,一時怕也來不及趕過來。暴君必死無疑。
陛下輕喃:“朕不喜歡吃桃酥,朕隻喜歡吃烤小鳥。”
元香剛要使勁的手動不了了。
“你……為什麼喜歡吃烤小鳥?”難道是驕驕和他說的嗎?
元香沒聽到暴君回答,還想着再問問他是不是有個表兄弟,是表兄弟給他烤的小鳥嗎?
忽然,左邊湖上蕩起波瀾,一陣風聲刮過耳畔,元香沒多想,一下攬着暴君腰,将人提溜到身後。一支箭就射在了暴君剛才落座的木圍欄上。
陛下瞅着那箭,久久未回神。
元香以為他吓到了,便說:“陛下無需擔心,如今咱們在亭中央,他射不到咱們。”
陛下這才轉頭看她。
元香當他要感謝自己的,趕緊說:“陛下不用客氣,奴婢隻是舉手之勞。”
誰知下一瞬,暴君從她眼前閃過,一下就站到了亭子邊。他隻要跨過紅漆圍欄,就能跳進水裡,最主要,他這樣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刺客的眼底。
元香别提多震驚了。
然後還有讓她更震驚的。暴君竟然圍着圍欄跑了一圈,還張開雙手,一副要和刺客打招呼的架勢。
暴君還不看腳底下,幾次腳尖勾到圍欄,差點栽進湖裡。
元香隻覺莫名其妙。
“陛下、陛下……”
“您這是在求雨嗎?”
剛說完,暴君又一個栽倒,這回是真的要栽進湖裡了。元香抓着他的後衣領,将人提起來,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
她救他幹什麼?不就想淹死他?
機會難得,本來暴君都淹死了!她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元香懊惱至極。想着還有機會,暴君肯定還要發瘋的。
這回她一定冷眼旁觀。
“陛下——,奴才已經把刺客抓住啦——”
遠遠的,元香聽到岸邊有人叫。她打眼看去,是暴君貼身護衛玄旺正将手包成一個圓筒,放在嘴邊,沖亭子大喊。
陛下當然也聽到了。他頹然坐下,而後再不動彈。
宮人劃了小船過來。元香知道今日是殺不成暴君了,她隻能改日再動手。
元香還是很能想開的。之前也算是暴君從蘇貴妃手裡救了她,雖然她不需要吧。現在,她沒殺他,還兩次救了他,就當扯平了。
下回暴君可就沒這麼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