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嫔望着逐漸消散的雲彩不禁茫然。她就算成功殺了暴君,成功逃出生天,然後又能去哪呢?
她和藍眉軍頭領談過,這是她最後一次出任務,隻要殺了暴君,就還她自由。頭領很好說話的答應了她。
對了,她還能回去籬笆小院。她會代替爹娘,繼續在籬笆院裡住下去,她再找個人,一起生個孩子。就像當初她和爹娘在一起時那樣。
想到此,萱嫔急着和青珠說:“暴君的病幾日肯定好不了,而現在,我們也能更輕易接近暴君,就趁這機會,殺了暴君。”
青珠木愣愣擡頭:“怎麼殺?”然後青珠看清了萱嫔眼裡的一點癫狂,她驚的瑟縮了下。
萱嫔:“直接動手。”
青珠:“你瘋了,咱們都會死的。”
萱嫔:“你不是不怕死嗎?”
青珠不知道要說什麼,她進來時的确抱着必死的決心。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貪生怕死的小禾呆久了,她也幻想着有出宮的那天。
“誰又真的想死?”青珠壓低了聲咆哮。
青珠是藍眉軍給萱嫔找的助手,青珠知道眼下的情況,她們兩個該同心協力才對。
青珠也不想得罪萱嫔,沒等萱嫔繼續開口,先軟了語氣道:“就不能再想個萬全的辦法嗎?”
萱嫔也知她們決計不能起内讧。聽到青珠的話,她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這就是萬全的。放心,我也不想死。我們都會活着出去的。”
她雖這樣說,青珠心裡一時仍舊心驚膽戰。
...
陛下早就醒了,但他不敢睜眼,他怕昨日見到香兒的場景隻是一場夢。夢醒了,什麼都沒了。
他緊閉着眼,耳朵卻豎老高,聽着周圍的動靜。然後心越來越涼,沒有聲音,沒有香兒的丁點聲音。
陛下不打算睜眼了,他決定再睡過去,也許再醒來時又能見到香兒了。
“陛下的眼睛在動,這是要醒了吧?”
陛下猛地睜眼,映入眼簾的有好些人。高三全,禦醫,萱嫔,以及萱嫔的宮婢。
香兒還是不見了。
陛下張眼望着帳頂,表情麻木。
隻聽熟悉的聲音又說:“瞧,陛下果然醒了!”
眼下,陛下已然确定說話的不是香兒,隻是和香兒有些像的小宮婢。
隻是陛下不懂,天下當真有如此巧的事,長得像就算了,偏聲音還像。
是上天覺得他人命背太多,要懲罰他嗎?
“陛下既然醒了,起來喝甜湯吧。”
萱嫔迫不及待,想到昨日小禾就是說的這話,陛下才乖乖聽話的,她便照貓畫虎,語調都學的十成像。
誰知——
“滾出去!”陛下摔被子,連帶着把自己也摔下床了。
然後萱嫔等人就滾出來了。
萱嫔想不通這是為什麼。陛下昨日還是好哄好騙的小可憐,今天怎麼又變了?
萱嫔想到又一回功虧一篑,心裡就抓狂。她這回将毒藏在了甜湯的蓮心裡,暴君隻要吃一顆,就一顆。
青珠見她們被轟出來,就知道又失敗了。青珠一臉麻木跟在萱嫔後頭。
元香小聲安慰萱嫔:“娘娘别介意,要奴婢看,陛下昨日病糊塗了,今日才是他的真面目。”
等到走出式乾殿,周圍不見一個宮人,元香又說:“奴婢說句不好聽的,陛下喜怒無常,娘娘何必要上趕着。在這後宮吃好喝好玩好,多好?”
元香實見不得萱嫔在危險邊緣徘徊。就算眼下她沒動手,萱嫔不會被牽連,可照她這麼上趕着,以暴君這狗脾氣,萱嫔也得完蛋。
“你知道什麼。”萱嫔冷冷落下一句,顯見心情極不佳。
好歹一起共事。元香繼續苦口婆心:“奴婢當然知道娘娘的苦心。娘娘無非是想陛下喜歡娘娘,娘娘好住進比安福殿更大的宮殿,可是吧……”
“别說了。”
“奴婢哪說錯了嗎?”
“你當然說錯了。你錯得離譜!”
元香見萱嫔往前走得飛快,跟上去。“娘娘和奴婢說說,奴婢錯哪了?您不說,奴婢不知道呀。”
萱嫔恨不能腳下裝兩個車輪子。一直回到安福殿,萱嫔才順利将人關在了門外。
第二天一大早。
見萱嫔打扮花枝招展,還要去找暴君,元香是歎了一聲又一聲的氣。
但她作為奴婢能怎麼辦呢?隻能跟着一道呗。
這回,元香手裡端着的是個大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