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和玄旺算老熟人了,也知道玄旺是陛下心腹,忍了多日,臨離開時還是開口問:“不知大人犯了何事惹陛下如此重罰?”
玄旺深呼吸口氣,又艱難吐出兩字:“秘辛。”
禦醫忙鞠身:“是下官逾矩了。”
...
眼見着陛下去式乾殿會見大臣了,影子姐悄無聲息挪步到元香身前,偷偷說:“娘娘,咱們要不要去瞧瞧玄旺大人,聽說他快病死了。”
元香吓一跳:“不會吧?”這麼生龍活虎一人,被人暗算她信,生病,怎麼可能。
見影子姐信誓旦旦,元香當下答應去瞧瞧。
賞茶得知她要去看玄旺,輕聲提醒:“娘娘,您是後宮中人,玄旺大人是男人,咱們上門恐不妥。”
元香一點沒覺得不妥:“沒事的,本宮和玄旺大人是切磋拳腳的好兄弟,陛下都知道的。”
賞茶于是不再多說,給娘娘指了方向,陪着一道前往禁衛軍歇息的地方。
聽說人都快死了,元香哪管那許多,得知玄旺睡覺的房間,元香踹起一腳就闖了進去。
房間狹小,元香兩步就到了床前,是以玄旺都沒來得及給自己掖個被角。
不巧的是,禦醫在給他上藥。
元香沒搭理和她請安的禦醫,一把按住要起身給他行禮的玄旺:“慢着。你這是鞭傷。怎麼來的?”
玄旺一時沒作聲。
元香帶來的小宮女站門口瞧見卻驚呼出聲,要捂嘴已經來不及了。三隻茶訓練有素,也不敢再瞧一眼。
影子姐故意說玄旺快死了,好讓元香激起對暴君的怒火。她知道玄旺肯定傷的不輕,但眼下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她還是被驚住了。
暴君果然心狠。對心腹如此,要換了她落在暴君手裡呢?
隻擅長逃跑的影子姐感覺自己腿軟到站立不穩,但沒人能扶她,她隻有自己努力站穩。
元香又打量了眼他背上,皺眉:“鞭子上下了使傷口無法痊愈的藥,或是打了鐵釘,永遠無法痊愈,直至潰爛而死。竟如此歹毒,你究竟被誰暗算了?”
玄旺知道瞞不過去,隻好出賣陛下。
...
元香沉着臉,大步流星回香妃殿。之後一直坐在主殿中,坐等陛下回來。
影子姐很想再在她耳邊說兩句暴君的壞話,眼角餘光瞥到眼三隻茶,想到什麼,她沒再動。
莫驕過來時已經知道元香去探望過玄旺的事。他心裡忐忑,臉上仍舊笑得如沐春風。
“愛妃,朕來了。”
元香示意他坐,開門見山說:“陛下對玄旺大人是否嚴苛了點?他做錯了何事,陛下要置他死地?”
莫驕可不覺得自己嚴苛,但香兒說了,他不能反駁。“朕知錯了,下回朕讓人少抽他兩鞭子。”
瞧瞧這卑微的話,是個君王該說的嘛。
影子姐覺得自己又發現了暴君的一個秘密,那就是不要臉。她心驚,一個連尊嚴和臉面都不要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元香依舊不苟言笑看他:“陛下就算隻抽他一鞭,他也會這麼嚴重。他究竟犯了什麼錯?”
莫驕想起就氣悶:“他不該和愛妃動手。”
元香沒想到是因為自己:“他都輸了。”已經夠慘的了,哪至于被打兩頓?
莫驕:“朕不教訓他,他記不住,下回還會再犯。”
元香:“那也沒必要下毒手。宮裡的鞭子是要人命的,他可是要保護陛下的。”
莫驕一聽這話,竟氣到撇過臉去:“朕給過他出宮機會的,且不止一次,是他死活要賴着。被打死,也隻能怪他自己。”
要不是他玄旺,他何至于這麼多年沒死成。就算眼下,他不想死了,慶幸自己沒死,他想起過去幾年的心酸,也不會感激他們。
元香沒料到玄旺對陛下這麼死心塌地,死都要跟着。她面色軟和幾分:“那陛下就忍心把他打死?”
莫驕想說該死的人很多,還輪不到他。“他不會死的。往常好多次,他也沒死。頂多多受幾天苦,朕也想多清淨幾天。”
...
第二日一早,趁着陛下上朝,萱嫔來探望香妃,等示意香妃打發了三隻茶,萱嫔才開口問起陛下差點将玄旺打死的事。
“對心腹都這麼心狠,别說旁的人了。可想而知暴君有多可怕。小禾,你現在應該看清暴君的真面目了吧?”
青珠低聲附和:“沒錯,暴君就是地獄的惡鬼。他現在是對你百依百順,但你能保證暴君一輩子不變心嗎?他要突然對你下手,你就算本事通天,也難逃出去。不如還是咱們配合,殺死暴君,一起逃出宮去。”
元香學着宮裡娘娘呷一口茶,捏桃酥吃。擦擦嘴角,才開口:“你們誤會了。陛下打傷玄旺,是想他多休息。”
萱嫔和青珠都被這話震的說不出話來。她要不要維護暴君這麼明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