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聽了子民的話就是明君,不聽那就是暴君了。陛下就說聽不聽?”元香适時轉頭瞧陛下。
莫驕笑望着她,點頭:“自然是要聽的。”
元香一點頭:“聽就對了,那賢王世子就不能放。”
賢王世子希冀望着陛下:“陛下,您剛才可答應了的。”
“朕收回剛才的話。”
說好的一言九鼎,君命難違呢?
這還是暴君嗎?還是嗎?
賢王世子想吐血。
賢王世子瞟了許仆射一眼又一眼,結果許仆射像是入定了般沒瞧他一眼。
衆人中,又有人道:“陛下,您不能隻聽片面之言,憑什麼香妃娘娘說不能放,就不放了?”
賢王世子立時哭喊:“陛下,臣隻求一個容身之處,再别無他求啊。”
元香将陛下護身後,負手而立道:“本宮還未入宮前,聽聞不少四宗王傳言,四宗王的勢力有多大,在場比本宮,比陛下都有數。陛下隻砍了四宗王的頭顱,明知後患無窮,卻沒有連坐,已是仁慈。四宗王之後,離開京都,對大越就是禍患。”
一席話擲地有聲,給人斷無更改的錯覺。
元香看陛下:“陛下事辦完了,就回吧?”
莫驕點點頭,笑着應:“是該回了。”
走出世子府時,元香忍不住歎氣。隻見陛下張着圓溜烏黑的大眼睛好奇看她,元香不說話,隻是又歎了好幾口氣。
這就是将刺客人頭挂皇城牆頭的暴君?說出去誰信。
站在馬車前,莫驕湊到元香耳邊,開口:“朕之前一心求死,的确做了很多錯事。但以後朕想好好活着,朕會改。”
元香望進那雙眼裡,當即欣慰點頭:“臣妾相信陛下。”
想想,她又說:“但也不必要太仁慈。人善被人欺,你瞧瞧那賢王世子,隻差在陛下頭上拉屎了。今日陛下就該像臣妾一樣厲聲拒絕他的無理要求,他要再敢蹬鼻子上臉,直接拖出去打闆子,以儆效尤。”
莫驕乖巧應:“朕下回知道了。”
許仆射聽不到兩人的耳語,但瞧着香妃手舞足蹈那樣,就知道定是在慫恿陛下。
究竟哪裡錯了?明明香妃該站在他這邊才對。
明明香妃應該幫着他,勸陛下同意賢王世子離京才對?
而她,不僅沒幫忙,還添亂。陛下都答應了放賢王世子出城,結果她一句話,又讓陛下改變了主意。
莫非是他這一步走錯了?是他看錯了人嗎?
高三全喜滋滋候在陛下香妃一側,心道總算苦盡甘來了。
玄旺也覺得自己輕松很多,想到以後會更輕松,他不僅不覺得快樂,還十分難過。陛下該不會以後都不需要他陪了吧?
元香将陛下送上馬車,陛下轉身向她伸手,元香擺手拒絕:“陛下先回宮吧,臣妾晚些時候自己回去。”
這話驚掉一衆奴才護衛的下巴。
莫驕愣了瞬,問:“愛妃要去哪?朕不能去嗎?”
“不能。”元香拒絕完,才想起來自己的身份,貌似作為一個愛妃不可以這麼對陛下的吧?
元香一拍腦門,又想起來剛才在世子府裡頭說的那番話,她還指揮陛下趕緊回宮。
她怎麼就忘了身份了呢?宮規真是白學了。
莫驕沒想到她對自己下手這麼狠,趕緊去揉她額頭,還滿臉心疼的吹了吹:“疼嗎?”
元香确定他是真的一點不怪責她的不敬呀。但她也不能繼續放任自己。
“陛下,臣妾是想起來有點事,臣妾不想耽誤陛下,您就讓臣妾自己去吧。陛下知道的,臣妾不是柔弱女子,不會有事的。”
莫驕想說他不怕耽誤,他真的好想陪着她,去哪裡,去做什麼,做多久,他都樂意。
可他要是像牛皮糖一樣纏着,香兒或許要讨厭他,那不可以。
莫驕勉強扯起一個笑臉:“那你早去早回,朕在宮裡等着你回來。對了,愛妃晚膳想用什麼?朕命人早些備着。”
...
趁着此次出宮的機會,元香打算去瞧一眼驕兒。
隻要想起驕兒活着的時候總一個人呆着,死了也孤零零的一個牌位,她心裡就難受。
老樣子,翻牆進将軍府。屋裡的一切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