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覺不可思議。大豐收派了兩個白丁,沒想到藍眉軍也派了一幫烏合之衆。那瓦崗寨不用說,肯定也一樣的。
許望之所謂的成功招攬,就給了陛下這個?
元香擡眼注視萱嫔:“連本宮都清楚,招攬這些無足輕重之人無用,許仆射又怎會不清楚?”
“話也不……”萱嫔忽地住嘴,意識到什麼,反問香妃,“娘娘這話該去問許仆射,怎的問起臣妾?”
元香懶得拆穿她,隻用沉靜無波的眼注視她。
萱嫔就如頭頂壓了一塊大石頭,讓她喘不過氣來,人也頓時矮了半截。
元香挪開眼,端起杯盞喝茶,萱嫔才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告訴許仆射,他是大越肱股,他受陛下看重,不該有絲毫懈怠。”
萱嫔不想承認和許仆射有關系,可面對小禾,她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于是選擇沉默以對。
元香隻要她聽到了,也無所謂其他。
為了讓萱嫔趕緊去給許望之送信,元香表示自己要睡個回籠覺,讓萱嫔改日再來。
臨走,萱嫔忍不住又問:“娘娘可會和陛下提養兵之事?”
元香毫不猶豫拒絕:“不提。”
主仆倆都瞪着眼睛看她,可又拿她沒奈何。
三隻茶頗有眼力見的,蹬蹬跑上來送客。
“萱嫔這邊請。”
萱嫔連甩袖子都不敢,隻能含着一包氣離開了香妃殿。
元香越想越惱火。
養兵?他們是兵嗎?一個個都耍着花招,不誠心回歸朝廷,那是兵嗎?
就算她答應,陛下也不可能是傻子,怎麼可能費财費力給别人養勢力。
...
“陛下說什麼?!”
“朕是說,許仆射提議開國庫,支援起義團,朕答應了。”
陛下不懂香妃為何這麼訝異。眨巴着眼瞧着香妃,耐心解釋。
“許仆射一點沒說錯,他們也是大越的子民,朕要當個明君,就不能不管他們。朕會不惜代價,用掉多少國庫,朕也一定要讓他們真正回歸朝廷。”
元香沒想到陛下還真是個傻子。
但陛下的話,她也覺得挺對的。
元香感慨:“陛下知道起義團并不誠心啊?”
莫驕點頭:“許仆射交上來的起義團成員名單不對。朕曾經調查過起義團,名單上隻有起義團的蝦兵蟹将。”
“那陛下為何還答應招攬?陛下就該拒絕,或者談判,就說隻要他們的主帥和主将,其餘一概不收。”
莫驕笑顔如花:“許仆射說他們不肯,朕要不答應,那就沒得談了。倒不如應下,朕相信總有一日他們所有人會被朕的誠心打動,從而和朕一起為大越效力。”
“陛下可懷疑過許仆射?”
元香本來不打算和陛下提的,畢竟許望之算是她的故交,她也沒證據證明許望之和萱嫔來往,就真的是藍眉軍的人。重要的是,現如今藍眉軍名義上也算回歸了朝廷。
但眼前這家夥真的是太好騙了。怎麼别人說什麼,都說好。
這哪是明君,分明是牆頭草嘛。
她既然知道,那還是提醒一二。
莫驕疑惑瞧香兒:“朕需要懷疑許仆射什麼?”
元香換個問題:“陛下為何提拔許仆射?許仆射是有何過人之處嗎?”
莫驕就把當初尚書令魏東輔佐他登位後嚣張攬權,他不得已,就提拔了許仆射,來抗衡尚書令的事說了。
“許仆射是許侯之孫,得百官力薦,雖年輕,但有勇有謀。說實話,許仆射就算一般,但朕也是要給許侯兩分薄面的。”
“許侯?誰啊?”
莫驕:“許侯可是開國功臣,京都城無人不知的。當初先祖陛下就是在高老郡公和許侯的協助下,才打下的大越江山。”
元香沒想到許仆射還是高門公子。開國功臣之後,享盡大越榮華富貴,又得高位,應當不會和起義團打交道才對。
元香下意識覺得是自己搞錯了。許望之和萱嫔往來,怕是另有目的。
什麼目的呢?不會是為了她吧?
元香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許望之無意間得知她這個故友,可聯系不上怎麼辦,隻有找萱嫔幫忙。而許望之又和她不謀而合,同樣渴望掰正陛下,之後聯絡當然也隻能靠萱嫔。
這麼一想,元香不再和陛下讨論許望之,隻和陛下又談論起如何支援起義團。當然是陛下主動提起,元香見陛下都主動說了,那她不聽白不聽,順便再提出自己的一點小小建議。
萱嫔将香妃的話原封不動寫進信裡,許望之收到信時,已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