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陛下目光對上,玄旺硬着頭皮給老漢道歉:“對不住,那個什麼……快回家去吧。”
老漢不買賬,哇哇叫着,沖周圍掄着拐杖:“我和你們這些匪賊拼了!殺了我,來殺了我呀,都害了我兩個閨女,留下我幹什麼……”
玄旺催促高三全趕緊駕馬車走人,跟個瘋子沒話說。
兩人才跳上馬車,結果元香又撐着兩人肩膀跳下馬車。高三全趕緊勒住馬繩。
元香奪下拐杖,一隻手穩穩扶住老漢的胳膊:“大爺,我們不是匪賊,我們是過路的好人。”
老漢想掙脫,累夠嗆,最後放棄了,呼哧呼哧喘着大氣說:“用不着蒙我,匪賊就是你們這樣的,我見多了!”
玄旺不敢置信:“你個老瞎子,還見多了?!”
莫驕斜睨了玄旺一眼,随後走到香兒邊上,抓住老漢的一隻手:“大爺,我們真是過路的。隻是一路過來,沒見幾個人,正好碰到了大爺您,才想問問。剛才吓到您了,還望諒解一二。”
老漢本是想甩掉抓住自己手的那隻手,聽到說話聲,他不動了。
如沐春風的聲音,任誰聽了不迷糊。
老漢平靜下來,反抓住那隻透着冰涼卻讓他覺的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手:“你們真的不是嗎?不是嗎?”
玄旺雖被陛下眼神警告,但還是忍不住多嘴:“我們就算是匪賊,圖你個又老又瞎又瘸的什麼呀?”
這話不好聽,但卻是事實。
莫驕再度瞥眼玄旺。
元香十分贊成的說:“對啊,大爺。我們沒必要。”
玄旺聽到香妃的話,立時和陛下眨眨眼,眼神邀功。
“瞧見了吧,我的陛下大人,娘娘都說對呢,您有意見?”
莫驕溫言細語和老漢說話:“大爺,您剛才說您的兩個女兒怎麼了?”
老漢顯見是信了他們不是匪賊的話,聽到眼前之人的聲音,老漢嗚嗚痛哭起來,開始訴苦:“我命苦啊,好不容易養大的兩個女兒,就這麼被毀了,那些人不是人啊……”
老漢家,确切的不止老漢家一家,據老漢所知,他周圍每戶人家都被匪賊搶了。不止錢财,匪賊還搶女人小孩,反抗的年輕男子,他們就殺掉,而像老漢這樣的老人,他們直接忽略。
莫驕面色凝重,又問:“何時發生的事?”
“就昨日。他們扯了我的兩個女兒就走。我不敢想,不敢想,我可憐的女兒遭到了什麼,是當爹的沒用,爹保護不了你們……”
老漢撕心裂肺哭嚎。
莫驕拍拍老漢的手背安撫,可惜喪女之痛又哪是旁人能勸過去的。
“昨天?”莫驕看香兒,“夫人,昨天剿匪軍已抵達黔州,照理匪賊得知剿匪軍,該急着逃跑才對,搶錢财倒說得過去,擄人逃跑恐不便,且還擄了不止一兩個。這不知為何?”
元香一時沒說話。她忽地腦中閃過一幕。他們和高壯男子打聽情況,見到的那對母子。
母子已經在門外站着,她卻聽到了小孩的嗚咽聲。當時,她以為是這家人不止生了一個小孩,也許屋裡還有。
元香閉上眼,細細回憶。忽地又睜開眼。
那不是一個小孩的嗚咽聲。
元香又想起了方娘子和陳丫丫站在高狀男子面前的場景。
“玄旺趕馬,咱們回頭!”
元香拉過陛下就上了馬車,想起來,探出車窗,又和老漢說:“大爺,您女兒叫什麼?”
老漢一怔,心裡湧起希望,忙說:“大的翠鳳,小的翠珠。”
元香沒再說其他的,畢竟她的猜測不一定真,老漢的閨女也不一定能找到,找到也不一定能保證活着。
老漢自也不敢問。隻用渾濁的雙眼目送着馬車離開。
聽不到絲毫馬車咕噜聲,他也沒進屋,隻摸索着靠屋檐坐下,他的臉始終朝着馬車消失的方向。
...
“朝廷竟派了剿匪軍前來,我說不定馬上就要死了。可我不想死怎麼辦?”
一個臉凹薄唇的男人坐在門檻前自言自語。
另一個眼突男人兇狠環顧一圈四周,目光古怪定格在被綁起來丢在院角落的陳望:“老子都要死了,當然是老子怎麼快活怎麼來。”
眼突男人起身利落抓過一個小女孩,丢到陳望面前,邊解褲腰帶,邊沖陳望嬉笑:“看着親閨女被糟踐,應當很痛苦吧?你這當爹的越痛苦,老子越暢快!”
還是那個眉清目秀的男子說了句:“這孩子才多大,有什麼好玩的?”
眼突男人瞪他一眼:“要你多管閑事!”
方娘子要撲過去救女兒,被另一個男人整個從後抱住。她掙紮着,越掙紮,抱着她的男子越亢奮。
男子索性将方娘子往沒人的角落拖。他可沒那特殊癖好。
眉清目秀又沖猴急男人說:“眼下是緊要關頭,你們都走開了,萬一剿匪軍打來怎麼辦?”
猴急男人沒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