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痛心疾首,十分想戳陛下腦殼,奈何當着宮人面,總要維持陛下的顔面,她将叛逆的手指頭背去身後:“這有史以來,哪個大臣和叛黨勾結了,不砍頭不抄家,反倒升官加爵的?也就他許望之了吧。這事簡直荒謬。”
莫驕無措:“可,朕總不能卸磨殺驢。”
元香想想,确實陛下也無奈。她伸手拍拍陛下肩膀:“陛下如今也知道了許望之是什麼人,總之,陛下看着辦吧。”
莫驕點頭,許諾:“愛妃放心,許仆射要有任何舉措,朕絕不姑息。”
陛下還有要事需忙,元香自個回香妃殿。
目送香妃走遠,莫驕開口:“他如何無事?”
高三全上前一步道:“許仆射身手了得,随從亦是一等一的高手,是以任他們多番下手,都未得逞。”
高三全瞅了眼陛下,繼續說:“陛下,許仆射告到京兆府,說是藍眉軍報複他,要求京兆府全城捉拿藍眉軍遺留判黨。京兆府尹不敢擅自入宮,故私下通過奴才,想找陛下拿主意。”
莫驕:“那就捉拿。讓京兆府尹配合他。”
“是。”高三全說完,退下去傳話。
...
元香去天牢探望萱嫔和青珠,本以為天牢陰森可怖,四處是慘絕人寰的叫聲。
誰知并沒有。
元香打量着一間間鐵籬笆小屋,裡面陳設瞧着比百姓家的都俱全。除了出不去,犯人們住着倒是安逸。
元香忍不住皺眉。
正巧到了飯點,幾個衙差來送飯。元香瞧見那大白饅頭,油光水滑的大肉,眉頭皺的更緊了。
但有些事也輪不到她來操心,她徑直跟着帶路的差役往前,在右手邊的牢房内看到了躺在鋪着幹淨棉被的大床上,安然無恙睡大覺的兩人。
元香想象的傷痕遍野,瘦骨伶仃當然是不存在的。
差役好聲好氣喊了聲:“萱嫔,香妃娘娘看你來了。”
元香忍不住多看了差役一眼,問:“你是怕吓到本宮?還是怕吓到犯人?”
差役一愣,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香妃又沖自己揮手,差役趕忙開了牢房門,躬身請香妃入内,随後自己退的遠遠的。
萱嫔和青珠見是元香,都不敢置信,從床上爬起來。
萱嫔沒說話,青珠從床上一個箭步跨到元香跟前,膽戰心驚問:“陛下打算何時處死我們?”
她們是突然之間被抓的,沒人告訴她們發生何事,更打聽不到自己的下場。
多關一日,就多一日的恐懼。這樣見不到頭的日子,她們過夠了。
元香:“陛下不會處死你們的。早跟你們說,陛下不一樣了,你們瞧瞧,京兆府天牢的犯人可都是重刑犯,陛下對重刑犯都能這麼大度,更别說你們。現在信了吧?”
她們進來時,天牢可不是這樣子的。也就前兩天,不知怎麼,一群差役帶着人來改裝天牢。陰森地獄一下變成了天字号客棧。
但兩人眼下哪有心思在乎天牢變樣。青珠問:“那陛下要放了我們嗎?”
萱嫔眼前一亮:“小禾,是不是你幫我們求情的?”
元香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是想說來着,就是一時忘了。”由于罵許望之太投入,忘了她還打算替她們找陛下求情一事了。
青珠氣惱:“你什麼時候能靠譜點?”
萱嫔拉青珠,示意她别激動。
元香也不在乎,又嘿嘿一笑,保證說回宮後立刻馬上找陛下去。“你們呀,這兩日隻要想好出去後該去哪,做什麼就成。”
萱嫔問:“在宮裡,我們打聽到的消息有限,隻知道藍眉軍敗給剿匪軍,受重創。之後我們被關了天牢,後來發生了什麼?”
元香将藍眉軍不幸覆滅的事告知她們。
萱嫔沒說話,青珠一陣仰天大笑,将兩人都吓夠嗆。
青珠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元香同情的看着她,拍拍她肩膀,表示理解她。
好半晌,笑夠了,青珠才恢複正常,瞧着元香不确定問:“以後我真的自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