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連笑着說:“奴才近身伺候陛下呢。”
元香指玄旺:“那不就和他一樣?”一想又不對,要是一樣都是禁衛軍,那玄旺不可能不認得他。
元香忽然想到什麼,一下呆住。
苦連:“香姑娘猜的沒錯,奴才正是淨身進宮當了陛下的貼身内侍。”
高三全匆匆趕來,證明了苦連就是陛下的貼身内侍苦連。
苦連沒有說他為什麼進宮,要不是太監這個尴尬的身份,元香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但眼下,元香問不出口了。
還能什麼原因。好端端的誰會願意毀自己的身子,進宮給人當奴才。不用問,一定是因為走投無路。
主仆還真是一樣的可憐。
元香生怕陛下會責怪苦連辦事不力,是以親自送苦連回式乾殿。
好在陛下好說話,聽說苦連路上遇到劫匪後,不僅沒發難,還讓苦連這幾日多多休息,更賞了苦連一對壓驚用的大金元寶。
元香這才放心了。
至于陛下讓苦連辦的差,元香沒有過問。陛下乃一國之君,她身為後宮妃子那是不能幹政的。
陛下派苦連出去說不定是為了給某個大人傳重要的話,她問了,隻可能為難陛下,還是不問的好。
式乾殿。
陛下在香妃走後,立時換了一張清冷漠然的臉:“如何這般不小心被看見?”
苦連跪地上,有條不絮回話:“玄旺大人告知奴才時,奴才正打算要出去,奴才沒料到娘娘會突然出現。奴才知道,這時候逃走,勢必更被娘娘懷疑,奴才這才不理會玄旺大人的意思,留下應對的。”
莫驕:“她可有絲毫懷疑?”
苦連:“陛下放心,娘娘未有絲毫懷疑。”
莫驕俯視苦連:“可你留在宮裡,她遲早會懷疑。”
想到被發現的那一日,莫驕整個人都不好了。
苦連忙膝行上前,直起背脊,給陛下順氣:“陛下,您聽奴才說。您不可能瞞着娘娘一輩子,可要等到将來再告知娘娘,娘娘不一定能接受。奴才反倒覺得應當讓娘娘有所準備,讓娘娘自己慢慢開竅,接受您。”
被捷足先登的高三全站在陛下另一側,陰陽怪氣問:“那娘娘知道了,要是質問陛下呢?”
苦連和陛下說:“您就說您不敢,您就說您害怕,娘娘什麼性子您定比奴才更知道。”
高三全瞧陛下臉色,就知道自己又輸了。隻要有苦連在,他在陛下旁邊就總顯得黯淡無光。
莫驕點頭。
高三全故意又問:“苦連公公好端端的怎的回來了?陛下不是讓你沒找到人,不許踏入皇城一步的嗎?”
當初莫驕雖知道元隆父女死在了匪賊手裡,他也看到了香兒的骨灰遺物。但他仍舊讓苦連出去找人。
苦連認得香兒,定然不會找錯。他等着苦連回來的那一日。
隻是一日久過一日,他漸漸沒了信心,更沒了耐心。怕香兒在那邊等久了,想着早點去找她。
苦連:“有人給奴才送信,說是娘娘已經進宮和陛下相見了。奴才在民間又打聽到陛下寵愛香妃娘娘,想着也許香妃娘娘就是香姑娘,這才回來的。”
“是誰給你送的信?”莫驕問。
苦連搖頭:“奴才走在街上,信突然掉在懷裡。上面隻有一行字,沒有署名。”
苦連将信用雙手呈給陛下,莫驕沒接,瞥了一眼信上,冷笑:“除了許佑,還能有誰。”
高三全問:“陛下打算如何做?要不要将此人拿了?”
莫驕斜睨他,高三全自知說錯話,忙跪下請罪:“是奴才糊塗。陛下如今可是明君……”
高三全發現又說錯話了,他掌自己嘴:“奴才是說……陛下身為明君,确實不能沒有證據随意發落大臣。陛下放心,奴才會好好搜查許仆射的罪證的。”
莫驕覺得高三全變得有些奇怪,他往常可不是積極的人。也隻疑惑了一下,不再管他。
苦連:“奴才有辦法讓許仆射吃點苦頭。”
高三全聽到這話,知道自己是輸了徹底。高三全氣餒,算了,反正在他前頭也就一個苦連。有苦連在,他還輕松些。
這樣想,高三全瞬間又有了精神。
但等見到玄旺,高三全給玄旺送了一盒陛下賞賜給他的餅,見玄旺收了,趁機說起苦連的壞話:“這人一回來,雜家就被陛下趕出來了,你沒瞧見那張臉有多得意。雜家看,遲早咱們要被逼的走投無路不可。”
玄旺剛打算抓餅吃的手一頓,又将蓋子蓋回去:“頂多是你走投無路,可不是我。本統領和他可沒關系。”說着,将盒子塞還給高三全,頭也不回走了。
高三全捏着粉嫩的拳頭,想錘死他算了。
轉頭,就看到了笑眯眯的苦連。
笑裡藏刀的黑心蓮!
高三全心裡暗罵,面上回以笑臉,問:“苦連公公這是哪去?”
苦連:“奴才去找香妃娘娘。香妃娘娘讓奴才回了陛下話,立時去見她。”
高三全努力扯了扯嘴角,言不由心說:“那快去,别讓娘娘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