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老太太再次傾身過來，小聲喊着，“能聽到外婆說話嗎？”

“沒事，外婆不着急，你慢慢來，先休息一下，我這就讓小森送你去休息，”老太太對喻森道，“你先送小宇回去。”

喻森答應一聲，推着溫涵宇走得飛快，身後傳來衆人接連不斷的賀喜聲。

“小時……”望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溫鴻斌的話沒有說完。

“我知道，爸，不着急。”他不相信一個躺了将近十年的病人說醒就能醒，就算醒過來又能怎麼樣？現在的溫家是他說了算。

相比溫涵宇，溫涵時更在意另一個人。

好像自從喻森來了溫家，就總是發生一些超出他預料的事情，這讓他很被動。

“恭喜了，涵時大哥，”厲安舉了舉酒杯，笑着道，“溫涵宇如果醒了，溫家可要更上一層樓啊。”

目光在厲安身上停留一瞬，溫涵時臉上展露笑意，“哈哈哈，借你吉言。”

兩人酒杯輕輕碰在一起，發出叮的一聲，各懷鬼胎。

不久後蕭苓到了，老太太将宴會交給溫鴻斌，和蕭苓一起去了溫涵宇他們的卧室。

進門就看到喻森正趴在床上，手裡還拿着一本帶繪圖的故事書。

“……”蕭苓刻意忽略這些細節，一邊查看溫涵宇的狀況，一邊詢問喻森，“具體怎麼回事？”

“也沒什麼，”喻森擡起兩人交握的手晃了晃，“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嗯，你可以松開了。”

“不是我，是他動的手。”

衆人看去，确實是溫涵宇的手握在外面。

“蕭大夫，怎麼樣？”看蕭苓停下把脈，鐘叔知道老太太着急，便率先開口問道。

“就和你們看到的一樣，他對外界有了感知，這也說明他的身體确實在好轉，”蕭苓道，“起碼，距離醒過來更近了一步。”

“小宇隻對小森有反應，”老太太突然道，“蕭大夫對此有什麼解釋嗎？”

聽到老太太的問題，喻森也看向師母，他也正納悶呢。

“……”蕭苓皺了皺眉，沒有立刻回答，她刻意抛出溫涵宇極有可能醒來的結論，就是想避過這個問題，她不想讓溫家人注意到喻森對于溫涵宇的特别。

“像溫涵宇這樣無感比較弱的植物病人，初步與外界建立聯系，不可避免的會産生恐慌，”蕭苓解釋道，“喻森是和他同吃同住的人，病人會對他産生信賴感，這在其他病人身上也有過先例，并不奇怪。”

“那小宇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老太太繼續問道。

“我還是那句話，這要看病人腦部神經的恢複情況和他的意志力，”蕭苓道，“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幾年之後，但不管怎麼說，病人已經和外界建立了聯系，醒來的希望就更大了些。”

“之後，我會每天過來施針，吃的藥也要換個方子，”蕭苓對鐘叔道，“我寫給你，明天你去抓藥。”

“好。”

寫好藥方，蕭苓就離開了。

老太太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外面還有賓客，隻得先離開，走到門口，老太太突然轉身對喻森道：“小森，你過會兒也出來一趟。”

“好。”

半個小時後，喻森覺得時間差不多，和溫涵宇打過招呼便要出門，卧室門卻先他一步被敲響。

打開，門外站着家裡的女傭。

“喻少，老太太吩咐我給您送杯牛奶過來，不然喝酒傷胃。”

“知道了。”雖疑惑這時候送牛奶，而不是宴會開始前，但想到剛剛老太太讓他過去一趟，可能待會兒要喝酒吧，這麼想着，喻森将整杯牛奶喝了下去。

“小森過來，”看到喻森過來，老太太朝他招了招手，親切地道，“别亂跑，一會兒和我一起送客。”

站在一旁的溫鴻斌父子：“……”

老太太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是要在上層圈子中，公開承認喻森的身份。

“媽，這麼做不妥吧？”溫鴻斌臉上的笑意未達眼底，“我看還是讓涵時陪着您，今天來得都是重要客人，他有經驗，到時候别失了禮數。”

“沒關系，”溫涵時突然開口，“早點讓小森學學這些也有好處，畢竟等涵宇的身體好了，這樣的場合還多着呢，對吧，奶奶。”

老太太臉上露出點笑意，“小時說得對。”

溫鴻斌皺眉看向自己兒子，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宴會臨近散場，看到站在老太太身側的喻森，衆人哪裡還不明白這裡面的意思。

有話沒話的皆特意繞回來寒暄幾句，這場壽宴的尾聲，竟然還爆發了一波小高潮。

喻森站在那裡應付着，臉都快笑僵了。

這還不算，喻森隻覺得一股燥熱在身體裡橫沖直撞，口幹舌燥的難受。

等他察覺不對勁兒時，後背已經出了一層汗水。

越過人群，厲安朝着人群中央的喻森遙遙舉杯，杯中白色的液體蕩漾起漣漪，仿佛此時喻森身體裡翻湧的熱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