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厲家可以倒,但不能倒在聖安的案子上,”厲胤直視着史昱,“史鐘海活不過今晚,溫涵宇不會允許喻森和這個案子扯上關系,你是唯一的證人。”
厲胤冷冷道:“老爺子是該死,但我不允許厲家背負罵名。”
八年前,他爸爸已經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厲胤永遠記得爸爸最後對他的叮囑:“守住厲家,不是你爺爺,也不是我,是厲家。”
厲家終是守不住了,但他起碼還能守住厲家的名聲。
這些年他沒少做善事,也算是還了那幾十條人命債。
注視着厲胤許久,史昱揚起一個笑容,似是解脫,又似是釋然。
他緩緩舉起雙手,有些費力,似乎是想整理一下厲胤的衣領,卻想起剛剛已經整理過了,突然看到厲胤肩上不知哪裡沾到了一片枯葉,想動手拂去,手卻失了力氣,落在對方肩上,又緩緩滑落。
厲胤肩上沾了史昱的血迹。
“我不怪你。”
史昱用盡最後的力氣,将對方的手從刀柄上抽離,然後将自己的手緊緊握了上去,看起來就像是他自己将刀插進了自己胸口。
終于再也堅持不住,史昱的身體緩緩倒地。
厲胤伸手想扶,終是晚了一步。
外面傳來嘈雜的動靜,門被一腳踹開,溫涵宇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接着是警察魚貫而入。
溫涵宇眼中隻有喻森一人,直至确認對方沒有大礙,這才有心思處理其他事情。
“宇哥,王漢義抓到了嗎?”想起來就氣,喻森趁機告狀,“就是那孫子綁架的我。”
“沒有,他從厲家拿到了錢,留給了王荷和王浩,來的路上收到消息,王漢義開車撞破護欄,跌下山,警察已經确認過,人已經死了。”
“怎麼會這麼巧?”
“不是巧合,車子被動過手腳。”
厲胤還是被警察帶走了,史昱則被緊急送往了醫院,經過一晚上搶救,終于保住了性命。
在與厲胤交錯而過的時候,喻森神色冰冷地道:“你真的以為沒了史昱,就沒有證據了嗎?”
厲胤看了眼喻森,沉默着坐進了警車。
“我的書包呢?”回去的車上,喻森突然問溫涵宇,“你有沒有幫我撿回來?”
“……”溫涵宇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感到欣慰,有個這麼愛學習的伴侶,“在後備箱。”
溫涵宇今天開的是輛suv,後座和後備箱連着,喻森反身就要去拿書包。
“回去再看。”溫涵宇壓住喻森作亂的手腳,突然聽到喻森“嘶”的一聲,“怎麼回事?”
剛剛隻是匆忙檢查了一下,并沒有看得那麼仔細,喻森這一聲,顯然是碰到了傷口沒忍住疼。
溫涵宇急了,一邊回憶剛剛自己碰到了哪裡,一邊解開喻森的衣服檢查。
“沒事,宇哥,哎,真沒事,”喻森手忙腳亂的壓住上衣衣角,“哥,有人,回去再說……”
溫涵宇哪裡聽得進去,坐直身體遮擋住前面的視線,羽絨服的紐扣剛剛已經解開,喻森裡面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内搭,溫涵宇直接一把掀了起來。
溫涵宇和喻森的動作都是一頓。
“怎麼腫了?”
“……”喻森生生打了個冷顫,溫涵宇的聲音聽着要殺人,知道不能繼續這個話題,喻森心思急轉,“宇哥,你是不是有張警官的電話?你幫我聯系一下,我有些東西要交給他,剛剛太亂,我給忘了。”
“……”溫涵宇沒有說話,不過把喻森掀開的衣服放了下來。
“哥,”松了口氣的同時,喻森握住溫涵宇的手,“你知道我為什麼急着找書包嗎?裡面有證據,我從王漢義那裡偷來的。”
“他綁架你就是為了這些證據?”
“不是,”喻森搖頭,“當初我離開之後,聽說王漢義家發生一場特别大的火災,他以為證據都被燒了,不知道我把證據偷偷帶出來了。”
“火災?這麼巧?”
“……”他就知道不能多說,喻森舉手做發誓狀,“我發誓火災真和我沒關系,是尹泉明帶去的人抽煙,把煙頭丢到了我撿的木柴裡,是人就知道,冬天山上嚴禁煙火。”
看溫涵宇被轉移了注意力,喻森心裡狠狠松了口氣。
隻是這口氣還沒吐出,就見溫涵宇湊到他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回去好好說一下這裡為什麼會腫。”
“嘶……”
隔着薄薄的打底衫,溫涵宇的手指來回撥弄兩下,喻森不敢躲,隻能紅着臉趴在對方肩上輕輕哼兩聲。
小貓叫似的。
溫涵宇的呼吸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