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竣忙稱是,由魏讓抱了兔子遞到他掌中。
穆竣和莊姝複行一禮,出了太子營帳。
二人腳步匆匆往莊姝所住營帳走去。
路上由穆竣抱着兔子,他見莊姝面上仍有惶惶之色,人也不似平日活潑,笑道:“阿姝很怕太子殿下?殿下人極好,對宮中皇子公主一視同仁的愛護,就連我們也時常受到他的照拂,宮中衆人無不敬重殿下。”
莊姝暗道她并非是懼怕太子的威嚴,隻是那日醉酒之事太過失儀,今日又遇栾昉與太子,簡直是将她那日所做之事拉出來反複鞭撻。
她垮下肩,默默不語。
翌日,穆竣還要邀她去狩獵,她卻不肯去了。
一是為的新養的兔子,她對兔子興緻還未消褪,天寒地凍隻想趴在帳内逗弄它;二是今日晚間平陽王妃要宴請輔國将軍家的女眷,答謝她在遷帳時對平陽王府的慷慨相助。
莊姝一早便去王妃帳中給她請安,陪王妃用過早膳,又在帳中陪王妃打了會兒絡子。
平陽王妃見她這般娴靜的模樣十分高興,“我從前就是太放任你與阿竣在外面胡來,也怪我離京多年,京中與你這般大的女娘大都跟在母親身邊學習掌家之事。”
帳中都是自己人,平陽王妃便道:“學習了這些本領,将來才能治好家。”
“娘子聰明伶俐,跟着您學管家,将來她在家中既治得了家,在外騎射也精通,真不知誰家能娶到這樣好的兒媳?”見莊姝低垂腦袋,耳間卻泛着紅,雙珑又笑道:“娘子還害羞了呢。”
平陽王妃也笑了,朝雙珑示意,要她收斂玩笑話,阿姝年紀小臉皮子薄不經調侃。
過後雁遠将兔籠拎到王妃帳中,莊姝又圍着兔子玩了好半天。
用過午膳,雙珑帶婢女們為晚上的晚宴做準備。
安排膳食,布置席面,平陽王妃都将莊姝帶在身邊。
因是私宴不必太過豪奢,隻備了幾樣涼州和京中的名菜。孫夫人和王妃又都好酒,備上數壺好酒。
夜幕稍降,孫氏便攜栾蘅來赴宴。
栾蘅一整天沒看見莊姝,見面便向她撲了過去,“阿姝姊姊,你今日未去狩獵,不知今日多熱鬧!”
栾蘅稚氣可愛,誰見了都喜歡。
莊姝牽着她的手,靜等她一一道來。
“今日太子殿下和幾位皇子都去了山裡,我們獵了許多獵物,我二哥還生擒了一隻猞猁,如今正養籠子裡,明日我帶你去看。”又道:“今日收獲可喜,太子殿下說明日要辦篝火宴,可熱鬧啦,還有舞姬跳舞助興,明日我們喊上彭阿姊一道去。”
孫夫人笑:“那你可說說今日你獵了何物?”
栾蘅面上一頓,悻悻道:“我什麼也沒獵着。”提及此她面露忿忿:“原我要獵到一隻野豬,誰知那漠北王世子的箭快我一步,那隻野豬竟被他搶了去。他真是處處是惹人讨厭。”
“不可胡言。”孫夫人收斂笑意責備道。
“知道了阿娘。”
栾蘅認錯倒快,這原本就是女兒家耍小性子說出的話,大家也并不在意。
又提起明天的篝火宴,栾蘅對孫夫人道:“今日我見到謝三郎,也不知謝阿姊明日會不會去。”
謝子溪便是栾家長子栾巍未過門的妻子。
栾蘅十分喜愛這位未過門的長嫂,很想将謝子溪介紹給莊姝認識。
孫夫人道:“謝家對子溪管教甚嚴,不似你整日在外胡來。”
栾蘅哼一聲,“阿娘就偷着樂吧,京中誰不誇贊謝阿姊好,大哥娶了謝阿姊家中便時常有人陪您說話了。我這個讨人嫌的女兒到時定跑得遠遠的。”
孫夫人頰若桃花,已然微醺了,聞言笑道:“此話在理。”
聽到母親這樣說栾蘅也不惱,隻道:“王妃娘娘和阿姝姊姊可聽見了,我在阿娘面前當真比不上謝阿姊呢。”
餘下三人俱笑了。
四人宴飲直至月上中天,桌上已是杯盤狼藉。
雙珑帶婢女将孫夫人與栾蘅送回帳子,莊姝喝了醒酒茶正歪着腦袋與王妃同坐。
見雙珑回來了,她由雁遠扶着起身告辭。
王妃帳子到莊姝帳子不過幾步路之遙,雙珑還是親自将她送回去。
又囑咐雁遠在帳中多備幾壺茶水以便莊姝夜間渴了喝,待一一安排妥當這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