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聽女兒三句不離平陽王世子,慈愛地撫了撫女兒鬓角,“我們不日便要回京,回了侯府,你可不能再日日跑出去瘋玩。”
孟青徽不依,“女兒馬球打得好,為何不能出去?”
“馬球雖打得好,女紅卻還要再練練。”
“我不愛女紅。”
“即便不喜歡,若将來拿不出手,恐遭人笑話。”
“哼,拿不出手便拿不出手,誰敢笑話我?”
“你啊。”張氏點點她的額頭,想起安遠侯說的話,憐愛的将女兒攬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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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蘅這兩日去尋莊姝卻發現她話比從前少了,人也不愛動彈,許是她傷了腿長久在帳中不能出去的緣故。
栾蘅打莊姝帳中出來,時辰還早,她便去了她二哥栾昉帳中,想去尋她二哥捉住的那隻猞猁玩。
栾昉活抓的那隻猞猁還是隻幼崽,即便如此它的天性卻早早展露出來。
前幾日栾昉帶它上山,小猞猁兩個時辰便捕獵了七隻兔子。
當時栾蘅也在一旁,見它動作迅捷,在山林中跑起來就像是一隻威風凜凜的小豹子。一時眼熱,便向栾昉開口要将它放自己身邊玩幾日。
栾昉卻不肯,道這猞猁極具攻擊力,如今是他馴服了它,它才聽話。栾蘅若将它帶走,恐不會聽命于她。
栾蘅惦記了幾日,今日閑來無事,又想起了那隻小猞猁。
栾蘅去了栾昉帳中,看護猞猁的小厮聽聞她來尋猞猁玩,道:“二郎一早随太子殿下出去,此時并不在營地。”
“二哥在不在有何關系?我就看看,不帶走它。”栾蘅打着好商量的語氣,“你也在旁看着可行?”
小厮心下躊躇,也不知怎麼辦才好。
見狀,栾蘅叉着腰,佯裝怒意:“我二哥隻說不讓我帶它走,又沒說不許我來尋它玩。”
栾蘅因是家中最小的女兒,一貫受寵愛,下人也不敢多有得罪,隻好道:“小人提着它跟随在娘子身側。”
栾蘅得逞,笑嘻嘻道:“如此便好。”
栾蘅命兩個小厮将籠子提到賬外,見猞猁恹恹趴在籠中,栾蘅問道:“它這是怎麼了?生病了麼?”
一小厮道:“猞猁關在籠子裡便不太愛動。”
栾蘅在籠外逗弄它一會兒,來往的一些小郎君小娘子見栾四娘在逗弄栾二郎的愛寵紛紛過來瞧熱鬧。
一郎君歎息道:“這等生來就在山林的動物現如今被你們困在籠中也實在是可憐。”
栾蘅睨他一眼,聽得他話中含有指責之意不滿道:“趙郎君每年鬥死的蛐蛐不計其數可曾可憐過那些死去的蛐蛐?況且我二哥一有空就帶它去山上,才不是将它困在籠中。”
趙郎君被她回擊得心生不快,偏她所言不假,找不出話來回擊栾蘅,最後隻得冷哼一聲負手離去。
餘下衆人七嘴八舌圍着猞猁瞧,有人道:“我們還不曾見過猞猁捕獵食物,不若栾四娘你将它放出來讓我們也漲漲見識。”
“不可。”栾蘅道:“我二哥不在,我馴服不了它。”
一人道:“四娘怕什麼,現下我們這麼多人都在,不信馴服不了小小一隻猞猁。”
圍觀衆人也紛紛附和。
栾蘅被他們說得有些心動,那兩名小厮在她身側悄聲道:“娘子不可呀,二郎若是知道我們定要受責罰。”
栾蘅想起二哥告誡她的話,加之小厮一番乞求,壓下心中的沖動道:“你們若要看,哪日我二哥帶着猞猁上山你們随行便是。”
衆人見說不動栾蘅,頗覺無趣、。
沒多會兒人就都散了。
栾蘅心下有些懊惱,可她一想到栾昉的話,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沖動。
那兩個小厮見狀暗松一口氣,試探着問道:“不若小人先将猞猁帶回帳中?”
栾蘅擺手,不甚在意:“去吧去吧”
小厮高興地提着獸籠離開。
栾蘅轉身也欲離去,卻見漠北王世子肖玉正站在不遠處,望着她笑道:“四娘好定力。”
栾蘅沖他微微翻了個白眼,扯了扯嘴角道:“多謝世子誇贊。”然後提步離去。
肖玉卻跟上她道:“不如我帶四娘去尋個好玩的。”
栾蘅目光在他身上逡巡,肖玉臉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栾蘅心道:我與你并不相熟,你沖我笑甚麼?
肖玉靜靜等待她的答複。
栾蘅對此卻并無太大興趣,婉拒道:“多謝世子美意,不過我帳中還有事,得先行一步。”
肖玉被拒絕後也并不不快,隻是唇邊笑意消散一些,點頭道:“如此,請便。”
栾蘅對他微一颔首,提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