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名女官留在莊姝身邊後,雁遠和長琴三人便閑了下來。
雁遠穩重,長琴心思較為活絡。
進了别苑,長琴便想着從别苑的宮女口中探聽些東宮的消息。
長琴原也隻是想随意打聽打聽,她們一行自涼州來,對京中情況知之甚少。
總得弄清楚東宮太子妃性情如何?那位同自家娘子一道入宮的許良娣又有何說法?
不打聽不知道,長琴這一打聽倒真探聽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她辭了與她說話宮女,忙不疊回了莊姝所住的院子。
長琴從宮女口中得知原與自家娘子一道選為良娣的許六娘生了怪病,此番能不能進東宮還另說。又聽宮女道上月初太子便已離京,聖上派太子南下至晉陵查去歲水災一案。
長琴不懂水災一事為何案,但聽聞太子去晉陵歸期未定,心下便有些不安了。
長琴步履匆匆回了院中,雁遠此時正替莊姝拆卸頭飾,長琴便忍不住站在一旁将此事說給她聽。
莊姝聽罷,對于太子下江南一事并未多問,倒是多問了幾句關于許六娘的病情。
那宮女在宮中知曉的也不多,隻聽其他女官們議論,道太常卿府的許六娘生了會傳染的重病,現下已經被送出京城了。
長琴好奇地問:“娘子,許六娘子還會回來嗎?”
莊姝料想是回不來了,便是病好了,恐怕也不能再進東宮,她問:“可聽說是得了什麼病?”
長琴搖了搖頭。
“奴婢還聽了一樁事。”長琴壓低嗓音說道。
雁遠見她如此神秘兮兮道:“有何事還不快說來?”
長琴卻頗為謹慎,為此特地去外間關上了房門,這才回了内室壓低聲音道:“上個月東宮發生了樁大事。”
雁遠乜她一眼:“賣的什麼官司?”
長琴卻無心與她鬥嘴,隻彎着腰對莊姝道:“上月太子與太子妃不知因何事發生了争執,太子妃為此動了胎氣,已至小産。 ”
莊姝被小産二字吓得心直跳。
雁遠不知長琴在娘子面前嘀咕什麼,隻見莊姝臉霎的白了。
她不快地看了眼長琴,長琴卻無心顧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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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廿八這日,東宮派了人來迎莊姝入宮。
來人也不陌生,便是前些日迎莊姝入京的黃内監。
轎子停在别苑門口,莊姝得了消息,與雁遠幾人出來。
黃内監見莊姝行了一禮,道:“請良娣入矯,奴婢這便迎良娣入東宮。”
“有勞。”莊姝扶着雁遠的手坐進轎内,雁遠和長琴,阿福便步行跟在轎辇兩側。
别苑原就在皇城内,故從此處去東宮并不費多少時辰。
轎辇一直擡入宜秋宮。
到了宮殿門口,莊姝下了轎,不免觀察四周環境,隻見這處宮殿不遠處便有一池荷花,兩岸水榭相通,荷花池畔又有山石涼亭。
靠近院牆一角賊栽滿了富貴竹,頗有些野趣。
黃内監對莊姝道:“良娣往後便居住在此處,請随奴婢進殿。”
莊姝跟着黃内監走,一面往裡去,一面聽黃内監道:“太子妃居住在宜春殿,良娣所在的這處叫宜秋宮。 ”
莊姝颔首,又聽黃内監道:“殿下臨行前已安排好宜秋宮的一應事務,瞧,那位便是良娣殿内管事的女官了。”
原來已有一衆宮女太監站在殿外等候,為首的莊姝竟也認識,正是上年在京中上元節見過的女官。
雲映見莊姝已至,忙帶着衆人行跪拜禮。
莊姝喚衆人起來。
黃内監适時道:“良娣既已入了宮殿,往後有事吩咐雲映便是,奴婢還需向太子妃複命,這便先告退了。”
莊姝沖雁遠使了個眼色,雁遠便朝黃内監遞去一個荷包。
莊姝道:“這些時日有勞黃内監,這些銀子便請内監及底下人吃酒。”
黃内監自是一臉高興,也不推拒,接過銀子再道一番謝。
這也算是初入宮主子們對手下人的打賞,主子有賞,奴婢們高興收了便是。
又如雲映一衆,初迎莊姝時行了跪拜大禮,便算是認下了這位主子。
莊姝見雲映感到十分意外,上次見她在太子身邊服侍,隻覺她應當很得太子賞識。
雲映确實是太子身邊的老人了,這次被派來服侍新進宮的良娣,以至底下不少人猜測她可是因犯了錯才被太子安排至此。
雲映對此卻未有解釋,自她到了宜秋宮,隻盡心把自己份内事做好。
眼下莊良娣入宮,她便讓幾個宮女将良娣所帶行囊安置好。
此次莊姝亦未帶許多衣物.
入東宮後,莊姝的穿着打扮皆有宮規要遵守,亦有宮中司衣局的人會替她制作新衣。
這些在涼州她都聽教習宮規的女官說過。
待她在寝殿内稍作歇息後,莊姝便讓雲映跟着她去宜春殿給太子妃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