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毓原本跟在成钰身邊,後來見栾蘅與莊姝來了,便與二人一起進了内室玩。
眼下聽說魏内使來尋良娣,自然是太子阿兄要回東宮了。
萬毓還沒玩盡興,不由癟了癟嘴。
莊姝聽說魏讓在外等她,讓雁遠出去傳了話,隻說陪萬毓郡主打完這局。
待二人打完一局,又過去半刻鐘。
莊姝穿鞋下榻與二人告别,她湊近瞧了眼栾蘅在燈下縫制的護膝。
栾蘅被她看的臉紅,忙把東西往後藏去。
莊姝笑她:“藏着有何用?我們都知道了。”
“阿姊——”栾蘅嗔怪喊道。
莊姝一笑,帶着雲映幾人出了内室。
栾蘅自然放下手中物什,親自送她。
謝子溪聽聞太子與良娣要回宮,也親自相送。
李谡正站月門下等莊姝,見她這般姗姗來遲,拉起她的手捏了一把。
莊姝吃痛,對他讨好地笑了一笑。
栾狄與孫氏夫婦并栾昉親自送二人上馬車。
回程路上,莊姝摸着他的手一直冰冷,不由問:“殿下在冷風中等了多久?”
李谡說:“你讓魏讓等了多久,便讓孤等了多久。”
莊姝算了算時間,約莫有個半刻鐘吧。
馬車外嗚嗚地刮着冷風。
莊姝想到栾蘅方才說的話,不由往他膝蓋處一摸。
誰知李谡反應極大,倏地将膝蓋收攏,倒教莊姝不好意思了。
她隻是想看太子戴沒戴護膝……
“你做甚?”他望着她,眼神就像是要将她吞入腹中。
莊姝讪讪收回手道:“殿下不戴護膝嗎?”
李谡不自覺動了動身子,“眼下還未到戴護膝的時節,況除去雪天進山,孤從不戴那玩意兒。”
莊姝哦一聲。
李谡問:“怎的?”
莊姝搖搖頭,撇開此話道:“日子過的話可真快。”
李谡短促的一笑。
莊姝側頭看他,“殿下笑什麼?”
“你如今才多大?哪裡學得這些老氣橫秋的感慨?”
莊姝被他說得不好意思,扭開頭不看他。
李谡将人撈了回來道:“孤當真有件正事要同你說。”
莊姝這才乖乖側頭,作聆聽狀。
“過了年,五郎和八郎皆要受封為王,聖上已經替他們選好了地方,近日就要動工建府。”
莊姝說:“這是好事啊。”
李谡摁住她,假裝惱意道:“我話還未說完,”又道:“東宮狹小,又總是夏熱冬寒。阿耶此次亦選了塊地說要建太子府。”
莊姝大喜,忙坐直了身子:“當真?太子府選在何處?”
李谡瞧她這模樣好笑,摁着她的肩不讓她亂動,“就在永興坊,離安遠侯府不遠。”
莊姝嗔他一眼,“妾何時說過要與安遠侯府離得近了?”
李谡狀作思考,“如此,聖上原要我在永興坊和入苑坊中擇其一,你若這般說,不若我便選了入苑坊,與五郎八郎也住得近。”
“不不。”莊姝忙說:“還是永興坊好。永興坊離皇城近。”
李谡聞言又是一笑。
翌日聖上在朝堂上提了李意和李晉受封并建太子府之事。
未到晌午,此事便在東宮傳開了。
長琴和雁遠叽叽喳喳就此事說個不停,長琴見莊姝臉上并無喜色,奇怪道:“良娣聽了這消息難道不高興嗎?”
莊姝閑閑翻過一頁書,道“我昨日已經聽殿下說過了。”
長琴和雁遠對視一樣,皆無聲笑起來。
雁遠卻見莊姝臉上似有犯難,不由問:“良娣可是遇着什麼不開心的事?”
莊姝搖搖頭,書也讀不下去了,沖二人招手将她們喚到跟前。
待她把昨夜栾蘅做護膝一事說了,雁遠便問:“良娣也想給太子殿下做一副護膝?”
莊姝點點頭,又有些躊躇:“可殿下說他不怎麼戴。”
長琴俏皮道:“若是良娣做的殿下必然會戴。”
莊姝在長琴腦袋上輕輕敲了一記,笑罵:“油嘴滑舌。”
長琴不服氣道:“奴婢原就沒說錯。”東宮内誰不知道殿下寵愛良娣?
雁遠說:“長琴雖滑頭,這話倒沒說錯。”
長琴聽雁遠說自己滑頭,不依,二人暗暗瞪眼。
又聽莊姝說:“動手倒也不難,隻是我不知尺寸大小,又不想早早教殿下知曉。若最後沒做成,殿下豈不白高興一場?”
長琴和雁遠聽罷,一時也犯了難。
三個人皆皺眉。
忽的,莊姝有了主意,道:“殿下從前做過護膝,宮中司衣局必然有記錄。雁遠,你下午帶人去司衣局走一趟,低調些,勿要讓人都知道了。”
雁遠笑着福了一禮,“奴婢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