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谡才下馬。
魏讓上前見太子面上幾道紅痕當即吓得手腳發軟:“殿下臉上這是怎的了?”
正要質問身後跟随的兩名禁軍,卻見他們臉上情況并不比太子好。
二人俱是滿臉紅痕,有幾處還泛着血珠子。
哎呦,殿下這趟可真是遭了罪了。
魏讓心中暗歎趕忙跟上太子。
“良娣如何?”
魏讓聞言面上大喜,“良娣已經開始退熱了,方禦醫道再服下這貼藥,良娣退了熱就無大礙了。”
李谡颔首,面上亦輕松幾分。
他走了幾步忽地停下腳步撐着膝蓋。
魏讓見狀忙上前道:“殿下怎的了?可是哪裡不适?”
觸到李谡冷如冰塊的身軀,魏讓驚駭着叫出聲:“來人!來人!”魏讓一面叫喚,一面扶着李谡。
李谡有氣無力:“閉嘴。”
魏讓神情霎時委頓,有幾分委屈。
方禦醫卻已聞訊趕來,見李谡面色也不好,回禀了莊姝的病情,便帶太子去了一旁診脈。
太子回來的比預料中還要快,想必一路都不敢停歇。
又看他們幾人面上手上都是傷,方禦醫忙喚藥童拿了藥來給太子并兩名禁衛塗抹。
太子萬金之軀,可不能生了凍瘡。
又囑咐太子這幾日不要碰水亦不能直接靠近暖爐。
宮女備了參湯呈上,李谡道:“給他們二人也拿去。”
魏讓沖宮人擺擺手,當下自有人安排下去。
見太子體力和精力都恢複了些,魏讓忙将太子的腰牌遞還,道:“殿下,良娣這裡一切安好。”
李谡将腰牌收了起來,睨他一眼,有些别扭道:“她,可有醒來?”
魏讓颔首,“醒了醒了,良娣醒了好幾次,隻是聽雲映說良娣醒了又很快昏睡過去。”
李谡無聲地看着他,眼中有詢問之意。
魏讓眼睛轉了一圈兒,推測太子想問良娣可有說什麼沒,自顧回道:“良娣服藥後醒後隻含糊呓語幾句複又睡了。”
魏讓觑着太子的神色,好像還是不太對。
他不在内室,即便想編話騙殿下也是不能夠,不由試探着問道:“不若奴婢去喚雲映來回話?”
“不必。”李谡冷聲道。
将藥拿了回來才覺渾身酸疼,李谡也不顧魏讓阻撓,隻倒在外間坐榻上打算小憩片刻。
聽得内室細聲的交談,想來是幾個丫鬟在服侍阿姝。
不知她現下可醒了沒有?
李谡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沉睡之際,聽得内室腳步雜亂,雲映高聲喚着方禦醫,“禦醫,禦醫,咱們良娣身上又熱起來了!”
也聽到成日圍在莊姝跟前的涼州來的喚長琴的婢子在喚:“良娣冷得直發抖,這可怎麼是好?”
李谡一瞬間便清醒過來,知道莊姝那邊出了事,忙進了内室。
雲映和長琴忙亂之際見了太子不疊行禮。
二人面上因莊姝病情都顯露出擔心害怕的神色。
方禦醫想說退熱時這種反反複複,又冷又熱實屬正常現象。
可當他觸到太子殿下如閻羅般的神情時,這些話到了喉頭也隻得憋回了肚子裡。
“這……将暖爐拿到榻前試試。”方禦醫道。
李谡進來也不多話,隻安靜地站在一旁聽禦醫和宮女們交談。
一面又看向莊姝,盡管暖爐已靠近床榻,她在被中還是縮成了一團。
沒用,沒用,她必然還是覺得冷了。
李谡不住往内室掃去,見榻上已是蓋了兩床被子,還有什麼是可以取暖的東西?
李谡心中有一計,問了方禦醫。
禦醫支支吾吾,這……太子萬金之軀若是也染上風寒可如何是好?
可是觸上太子危險又堅如磐石的眼神,他便隻好依了。
殿下當真是魔障了。
旋即又囑咐人另煎兩副藥備着,但願太子殿下用不上才好。
得了方禦醫的準許,宮女便替太子解了外衣。
李谡着裡衣上了榻。
幾雙眼睛齊齊盯着他确實有些怪異,便道:“孤在這裡,你們且先下去吧。”
待幾人都退下後,李谡從衾被底下輕輕擁住不住發抖的莊姝。
她身上有些熱,身子卻經不住縮起來,尤其對他的舉動還很抗拒。
他不由似哄小孩般輕聲哄道:“阿姝抱着我罷,抱着我便不冷了。”
也不知她聽沒聽懂,總之身子乖順許多。
李谡撫開她鬓邊的一些頭發,她臉上紅暈退散不少,面頰同往日一樣隻有淡淡的绯紅。
她的小嘴呓語着,李谡聽不清,卻忍不住附耳到她唇邊,隻聽她喚:“阿娘,阿娘,阿姝好冷。”
李谡緊緊地擁着她,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
陽剛之軀很快傳遞出溫熱,莊姝忍不住貼住他的就像是貼近一個可以緊靠她的大火爐。
莊姝的呼吸漸漸平穩,身子亦暖了起來。
兩手複又規規矩矩擺放在身前,李谡俯身,忍不住含.住她殷紅的唇瓣。
李谡發誓,他絕沒有趁人之危的打算。
隻是在她呼吸.吞.吐間,他情不自禁地貼了上去。
他起初隻想親親觸碰,不想莊姝反客為主。
她似在沙漠裡尋到一汪清泉般不住汲取,緊緊地含.住了他的唇。
莊姝直吸得李谡兩嘴發麻,待莊姝放開他的唇,李谡覺得自己嘴巴都腫了。
莊姝微微睜開眼,撇過頭,不住喃喃:“水,渴。”
李谡便喚人進來倒水。
雲映和長琴守在外面,在聽到裡面細微的聲音,二人聽得面紅耳赤。
長琴最為氣憤,明明良娣都已經病得不省人,太子怎能隻想着那種事情?!
二人進去倒水,瞧見太子紅腫的嘴巴皆是一愣,又不敢表露,隻咬着唇強忍着笑意伺候莊姝喝了水。
二人退去外間,對視一眼,無聲笑了起來。
太子的嘴——
原來是殿下被占了便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