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要去邊關?”
景元帝擡頭看着顧子吟訓斥道:“胡鬧!定了親就不要亂跑。朕已經給你看過了,正月初八是個好日子。”
“皇兄,那邊到底安穩與否,必須要我們的人親自去看看才知道。”
顧子吟還想要說什麼,被景元帝擺手制止。
“就算派人過去,也不是你,現在你最要緊的是大婚。”
景元帝看向顧子吟:“你的府邸好好修一修,不說讓你三步一花,五步一景,但至少也别光突突的,好歹是娶王妃。”
顧子吟眉頭緊皺,眼神和表情都寫滿了不贊同。
“太子也該出去曆練曆練了,總不能都當了爹還就知道圍着朝堂轉。”景元帝目光凝重,他何嘗不知道邊關現在有些混亂。
“朕像他這麼大早就上戰場了。”
顧子吟還想說什麼,卻被景元帝打斷:“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他不能一點擔當都沒有。話說回來,人舞陽侯世子,叫什麼來這,鐘耿,人鐘耿都知道給未婚妻送東西讨秦家那小姑娘歡心,你怎麼就不知道送點東西呢?”
“還是你看人家身體不好,又後悔了?”
景元帝疑惑的打量顧子吟:“自從你宣旨那天之後,就再也沒去舞陽侯府,今天又跑來和朕說你要去邊關,你是不是後悔了?”
顧子吟滿臉無奈:“皇兄,我沒後悔,我去邊關也和親事無關。”
“朕和你說,你要是後悔了,就趕緊說。”說完,景元帝又看向顧子吟:“一會去看看母後,因為你的事,朕和你皇嫂天天都沒有好臉色。”
“等你出宮,朕給你點補身子的藥材,既然松口要娶妻,就要拿出來娶妻的态度。”
鐘耿隻是将今天受的傷說成事同僚之間友好的切磋。
鐘心和李氏心疼,也有些無奈,這傷在面門上,可不像友好切磋。
“瑪德,打勞資兒子!”
鐘臣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被李氏又揪着耳朵扽了回來:“你要幹什麼去?”
“你還讓不讓你兒子擡起頭了,打了小的去老的?到時候小的老的一起挨打,你兒子也不用娶妻了!”
李氏心疼麼?心疼!
但誰讓兒子技不如人呢?
“那就白白挨打了?”鐘臣不願意,也不高興:“明個兒爹給你請個武學師父,等你學會了,你再打回去!”
鐘心看着鐘耿這模樣,想着辦法:“哥,明日帶些銀錢去請同僚去如意樓吃些酒吧。”
關系戶容易遭到排擠是一定的,如果鐘耿真的有能耐還好說,可偏偏沒什麼能耐。
“對,你妹妹說的是,咱們先禮後兵,明日讓你娘給你拿些銀子,去請你那些同僚吃些酒。”鐘臣連連點頭咱頭:“等你日後能打過他們了,咱們再報仇。”
李氏在一旁沉默不語,這兩個孩子都是她這個做娘的逆鱗,他們舞陽侯府是沒落了,也從不找事,但也從沒怕過事。
這年頭,誰府中是清清白白一片呢?
誰又是清清白白沒些風流豔史呢?她别的不多,這種信息可多的很。
鐘耿看家裡人這麼關心他,也沒解釋,他雖然傷的是臉,但其餘人也沒好過,打不過還不會打下三路麼?
陰損怎麼了,沒吃虧就行呗。
“明日你自己去當差吧。我不上朝了。”
鐘臣捶了捶自己的腿,連續上了兩□□,站的有些吃不消。
見夫人和孩子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想到曾經放話要給兒女做靠山的鐘臣有些慫了。
“那又不是我娶親,我表現個什麼勁兒,反正朝堂上發生的事又和我們家沒什麼關系。”
鐘心也點頭,侯府都快查無此府了,能有什麼事和他們有關系。
“我也不出去釣魚。”看李氏要開口,鐘臣率先開口道:“兒子婚事定了下來,乖女的婚期還沒定下來,我不得趕緊給乖女準備準備嫁妝。”
“那可是王府呢,不能讓人看不起乖女。”
因為鐘耿被揍的事,屋裡的氣氛有些不太妙,尤其是現在把話題往她婚事上引,鐘心便轉移話題。
“哥哥,今天秦姐姐很高興,還同我誇你了呢。”鐘心挑着鐘耿愛聽的話說:“我看今天吃的東西,秦姐姐都喜歡,還同我說,要等你休沐的時候,我們兩家小輩一起去踏青。”
鐘耿立刻就和被治愈了的大狗狗一樣,安上一根尾巴就能搖成螺旋槳。
“真的?”他雙眼發光:“我明日就能休沐。”
“你要頂着這傷去踏青?”鐘心有些猶疑:“秦姐姐會不會覺得哥哥太……”
“可憐?”鐘耿反問,眼中閃爍着期冀的神采:“她會憐惜心疼我?”
“她隻會覺得你太菜了。”鐘心毫不留情戳穿了他的想法。
沉默,注定是今晚侯府的康橋。
“三日後,我休沐。”鐘耿剛剛還搖地歡脫的尾巴,瞬間落了下來。
得知鐘耿三日後休沐,鐘心便讓人給秦望舒去送信。
“老爺,夫人,永安王來了。”
正準備散場的鐘家人聞言齊齊将目光對準鐘心。
笑容從鐘心的臉上消失,挂在了李氏的臉頰上。
“請進來吧。”說着,一家人便站起身,準備到門口迎接顧子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