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吟和鐘心坐在石頭上,吹着風,聽着樹葉被風吹的飒飒聲閑聊。
短暫的忘卻了他們此時的危險。
“也不知道刺客會不會去我們莊子那邊,小福小喜可都不會武。”
鐘心有些擔憂:“還有兄長,秦姐姐他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顧子吟眸光微動:“他們不會出事的。”
如果刺客是沖着他來的,那想必主要目标就是他和鐘心。
如果是邊關來的人,那目标,也是他,怎麼都不會殃及莊子裡的人。
見她還是憂心忡忡的,他拎起被紅線綁住的三枚銅錢,轉移話題道:“你還帶了銅錢?是不是太少了。”
這三銅闆夠買什麼的?
鐘心低頭看了一眼,臉上不禁帶着一絲羞赧:“這是我自己閑着沒事蔔卦用的。”
顧子吟驚愕的看向她:“你還會這個?”
“不會啊。”鐘心回答的理所當然:“如果是好卦,那我就開心。”
“如果不好呢?”
“封建迷信。”
鐘心的不假思索,讓顧子吟都是一愣,雖然聽不太懂,但他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
不禁失笑:“那如果算出來的是好結果,但最後不盡如人意呢?”
鐘心看顧子吟好奇,便一次性和他講解自己的這一套理論。
“如果算出來的是好的,結果不盡如人意,那就證明,這算卦一說,是不準的,騙人的。”
她手指擺弄着三枚銅錢:“如果算出來是不好的,那就證明老天都覺得這件事不能成,我又何必對結果耿耿于懷,抱太大的期望。”
鐘心柔軟的聲音在山林中緩緩蕩開,一層層蕩在顧子吟的心頭。
顧子吟沒見過鐘心這般的女孩子,她從小身子不好,非但沒有移了性情,反而更加豁達。
“那能勞你算算,今日我們兩個會不會逢兇化吉麼?”
顧子吟看着鐘心手指輕巧解開紅繩,将銅闆不斷上抛接住,循環反複六次,最後臉上蕩開淺淺的笑。
“那必然是大吉之卦。”
“那便承你吉言。”顧子吟笑着站起身,對着鐘心伸出手:“我們回去吧。”
鐘心将東西裝好,擡頭看向顧子吟,微微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兩人沒走多遠,就碰上了前來尋找他們的鐘耿。
“心兒!”
鐘耿看到鐘心立刻策馬過來:“有沒有受傷?吓到了吧?哥哥帶你回家。”
她看着鐘耿胳膊上綁着的布條已經隐隐有血迹透了出來:“哥哥你受傷了?”
“沒事,我沒事,你有沒有事?哥哥帶你回家,别怕。”
鐘耿目光将鐘心從頭到腳掃視了一番,眼神關切,這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關心,讓鐘心鼻子一酸。
仿佛是在外受了委屈,本來可以堅強不哭的站起身拍拍塵土。
可哥哥出現了,他會關心她痛不痛,怕不怕。
這樣的關切,讓鐘心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沒事的,我很好,我沒事,就是哥哥受了傷。”
顧子吟聽到鐘心帶着哭音的話,心頭就是一滞,原來,她不是堅強,隻是他們還沒熟悉到她放下所有防備,去将柔軟,将委屈向他袒露。
“世子,時間不早了,剛剛心兒說餓了,我們先出林子。”
顧子吟打斷兄妹兩人的噓寒問暖。
鐘耿點點頭:“對對對,先出去。”
一路上,鐘耿無數次愧疚的表示不該忘記鐘心,鐘心則一路表示沒關系,有錯的是刺客不是他們。
等到了林子外時,顧子吟先下馬轉身對着鐘心伸出手。
鐘耿就見他的妹妹,已經熟稔的将手遞給顧子吟,順從的順着他的力度,被他抱下馬。
可能是因為兩人經曆了生死,又聊了很久,鐘心如今對顧子吟的印象,并不會單純覺得他是小說中的紙片人。
她發現了好多細節,和劇情不一樣的地方,劇情上沒有的東西,讓他們變的更加生動。
“鐘妹妹。”
秋楚月和秦望舒第一時間趕過來,查看鐘心。
尤其是秦望舒,臉上帶着内疚,眼眶發紅:“都是我不好,我應該等等你的。”
鐘心是自己邀約來了,結果自己卻将她忘在一邊,如果鐘心出了什麼事情,讓她心裡怎麼能安心?
秋楚月也一臉的愧疚,但她本來就是驕傲的人,如今也隻是别别扭扭的小聲道:“你要是和我學武,就能自己保護自己了。”
鐘心安撫的對兩人笑了笑:“出來玩哪裡還能總讓你們陪着我?”
“再說了,就算你們陪着我,那刺客就不會來了麼?錯的又不是我們。”
秦家兩位兄弟都出去和鐘耿一起尋找鐘心和顧子吟。
三皇子和秋楚月還有秦家兩位嫂嫂都在這裡等消息。
小青山莊子中有不少人家,刺客也不敢那麼張狂,從他們在林子深處埋伏就能知曉。
鐘心轉頭看了一眼顧子吟,見他正同三皇子還有鐘耿在說話,剛要轉頭,就見顧子吟察覺到他的目光,與她對視一眼。
秋楚月和秦望舒看的分明,這一趟,雖遇到了刺客,但他們的關系,更加親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