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鐘心有些擔心,不是說顧子吟在宮中一向受寵麼?
怎麼和太後的關系會這樣?
此時她十分好奇,就像是瓜田裡的猹,上蹿下跳,再說兩句?
“一會我們就回府,别擔心。”
鐘心點點頭,同秋楚月一同走出大殿。
“你說……”
“噓……”
鐘心話還沒說完,就見秋楚月一隻手捂上她的嘴,一隻手豎起手指比在嘴邊。
“小聲些,你不好奇?”
鐘心搖了搖頭,垂下眼睑,她好奇死了,但有秋楚月在這,她可以演一次不好奇。
“你不好奇我好奇,你陪我,小點聲。”
秋楚月拉着她悄悄躲在窗下。
“顧子吟!你瞧瞧你說的什麼話!舞陽侯郡主是你要娶的!也是你自己挑的,什麼叫做我想要?”
“難道不是麼?若是我有了孩子,母後當真不會心懷芥蒂?”顧子吟的聲音幽幽傳出:“母後和皇兄皇嫂難道安心?萬一以後這孩子和我一樣,到時該如何?”
“子吟!你知道兄長從未疑心過你!”
“你是要做什麼?你今日是要鬧什麼,隻是将安甯郡主……”
“那是我王妃,不是安甯!”
顧子吟掃向殿中三人:“心兒這一生都會無子,我這一生都沒有孩子,這不正是皇兄母後想要的?那又為何要怪罪心兒?”
“我從未想過這樣,子吟……”
“我說要求娶心兒,難道你們不是心裡都松了口氣?現在又在這挑三揀四的做甚?”
顧子吟一番話,扯下了所有人的遮羞布,太後靠着軟墊抹着眼淚,口中不斷喃喃自語:“還是怪我,你是怪我的,是我這個娘沒有本事。”
她能有什麼辦法?
先皇突然崩逝,留下遺诏越過許多世家靠山的皇子,立了她這個農女妃子的兒子為新皇。
彼時她肚子裡還有子吟這個遺腹子。
新皇登基沒多久,朝臣還未歸心,皇後生的長子骨重一般,她又誕下皇帝骨重的顧子吟。
一時間,世家貴族紛紛請旨,立皇太弟。
太後想到過去的種種,那時候她幻想着,兄弟二人不說多相親相愛,至少不能成為争奪皇位厮殺的死敵。
子吟還小,如何是登基後手段愈發毒辣的長子對手?
宮中這麼多年,教會了她想要一個人死,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
所以她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去賭景元弟對顧子吟尚有一絲兄弟情,将年幼還未斷奶的顧子吟送出宮,送到護國寺,遠離朝堂紛争。
甚至放手對顧子吟的養護,全權交給景元帝。
太後賭對了,小兒子活了下來,可也失去了顧子吟這個小兒子。
“顧子吟!”
景元帝仿佛也被顧子吟的話氣壞了,一時之間氣憤填膺站起身,卻不想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聖上!”
”聖上!”
“傳太醫!”
秋楚月趕緊拉着鐘心跑開,随即又帶着她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出什麼事了?”
“聖上暈過去了。”
鐘心還處于茫然狀态,所以,顧子吟在宮中,既是受寵的那一個,太後對他無限寬容,是因為愧疚,而皇帝和皇後對他寵愛,一是因為太後的态度,二是因為,顧子吟從小到大的命,都捏在他們手中,所以無所謂什麼骨重不骨重。
顧子吟呢,知道這些事情時候,所以成婚選擇了自己。
她身子不好,不會有孩子,這是皇帝願意看到的,也是讓他們放心的一個選擇。
狗男人,就知道他在騙她。
還說什麼我心悅你,都是權衡利弊。
鐘心心裡有些别扭。
可當她看見顧子吟臉上的巴掌印時,這一點點别扭都不用他哄就散了。
“挨打了?”
顧子吟冷着臉,拉着鐘心:“不礙事。”
“走,出宮。”
“就這麼走了,好麼?”鐘心看向内室的方向:“不等等看聖上醒來麼?”
“等他做什麼?等他醒了繼續罵我?還是要給他侍疾?”
顧子吟拉着鐘心,往外走:“走吧,回府。”
……
錦繡宮
“你說的是真的?顧子吟當真說了那些話?”
“是,三皇子妃傳來的消息千真萬确。”
宮人站在貴妃身側,小心道:“永安王與陛下太後都生了嫌隙,說是對年幼的事,頗為不滿。”
貴妃手裡把玩着茶盞,聞言微微挑眉:“就因為一個鐘心?顧子吟就爆發了?”
“三皇子妃說,永安王對王妃十足用心,傾心不已。”
“嗤,人啊,越缺什麼,越珍惜什麼,咱們這永安王,他缺愛,所以愛起一個人來,便不管不顧的。”
貴妃站起身,揮了揮衣袖:“聖上如今被永安王氣病了,那本宮也是要去侍疾的,就是不知道永安王和聖上皇後有了嫌隙,可還願意一心一意保全皇後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