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落在柔貴妃寝殿的方向:“去讓人告訴她,她身為母親,母子連心,不能讓她還蒙在鼓裡。”
什麼家國大業,皇後現在不想去管,她隻知道她的長子死了,但害死她長子的兇手還活的好好的。
想讓三皇子回京受審,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她是沒有什麼權勢,但沒關系,顧子吟有。
隻要和顧子吟做交易,她不相信顧子吟不同意。
果然,三皇子死了。
柔貴妃在聽說三皇子沒了,鎮北将軍也沒了的時候,手中的玉簪從掌心滑落,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宮人。
怎麼能呢?
三皇子怎麼就沒了?
爹爹…也沒了…
“你們先出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其實早就想到了,不是麼?
在她從小就告訴三皇子,要去争,要去搶,從小給三皇子灌輸她的艱難,她的不易時,她就已經為三皇子安排好了之後的結局。
柔貴妃呆呆的坐在梳妝台前,看着斷裂的玉簪。
這是三皇子臨行前送給她的。
哪怕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都怪皇帝,所以爹爹将她送進宮。
都怪秦相,那麼輕易的就放棄了她。
可她真的沒有愛過三皇子麼?
她是愛過的,在三皇子剛開口喊母親的時候,在三皇子咿咿呀呀學語的時候,在三皇子無數個第一次的時候,她動搖過,也愛過。
在為三皇子選正妃的時候,她本可以讓三皇子娶了秦望舒的。
可看着三皇子眼裡對秋楚月的喜愛,她還是動搖了。
告訴自己,秋楚月也可以,秋家舊部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她也是愛過的。
但更多的,是随着秦相一家傳聞傳入她的耳中,她便不愛了。
明明傳聞中秦相隻納一色,應該是她。
明明她的兒女應該聞名京師,而不是為了避讓鋒芒,去做一個纨绔。
明明這些都是她的。
一滴淚從柔貴妃的臉頰滑落。
她錯了,她應該先弄死顧麟,讓皇上皇後再無嫡出,這樣她的兒子才有機會問鼎。
是她走錯了棋,是她太過心急。
收拾好情緒,柔貴妃喊來人,帶着人去找景元帝。
“皇後娘娘,不好了,柔貴妃刺殺聖上,聖上和五皇子都受了傷。”
皇後聞言震驚站起身:“去讓人請太子。”
說着她邊往外走,便着急道:“五皇子怎麼在聖上寝殿?”
“是五皇子今日說要來看看聖上,擔心聖上身體受不住。”
皇後腳步一頓,随即咬牙:“太子…”
她擡起頭,滿眼皆是怒火:“請太子進宮。”
鐘心和顧子吟慢慢悠悠的吃完了飯,她有些好奇道:“今天你不忙麼?”
“不忙。”
顧子吟拍手,讓說書的進包間:“我找到了一個有意思的畫本子,咱們聽完了再走。”
門外的顧五在門被推開的時候,打了個手勢,顧子吟看見後,嘴角勾起:“好戲還沒看,這麼着急做什麼。”
“我今天好好陪陪你。”
鐘心點點頭,其實也挺開心顧子吟今天能抽空陪她。
自從景元帝病了之後,顧子吟每天忙的和陀螺似的。
除了晚上他從不缺席之外,鐘心很少能看見他。
天不亮就起床去辦公,偶爾晚上等她迷迷糊糊醒來,身邊也沒有顧子吟的身影。
“好。”
鐘心笑了笑:“哥哥什麼時候能回來?”
說書先生已經開始陰陽頓挫的開始講述故事,鐘心頭靠在顧子吟懷裡,難得的享受這段時光。
“快了,等秋楚月将邊關的軍權都收攏好,你哥哥就能回來了。”
顧子吟将她抱在懷裡,臉頰貼着她的發頂:“你哥哥得帶着三皇子的靈柩回京,不管怎麼說,三皇子造反這件事,外面都不清楚,他也算是落了個身後清名。”
“就是可惜了楚月姐姐。”
鐘心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楚月姐姐能不能走出來。”
“沒關系,我讓人跟着她在邊關,以後她走不出來,我就給她安排十個八個軍爺,早晚能幫她走出來。”
顧子吟輕聲笑道:“更何況,你不是說過,權力是女人的第二張臉。”
“我讓她成為大梁開朝以來第一位女将軍,讓她名留史冊,受後代萬人敬仰,這不比情情愛愛好多了。”
鐘心倒吸一口冷氣:“這麼厲害的麼?”
她轉頭看向顧子吟,眼裡都是星星:“那你能不能也讓我做點什麼,我也想名留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