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江南，隻降溫不見雪已經成了慣例。冬日的寒風在校園裡呼嘯，也是在宣告期末考試的到來。

顧淩澈這幾天惡補金融知識，和江晏正式在一起後好像就沒課後用功過。他天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落下的知識也算是補上來了。

走進考場時，顧淩澈還是有迷之自信的。他和江晏得獎的課題涵蓋了不少這學期的知識點，對于金融理論，市場分析和風險管理等内容都有着深刻的理解和掌握。

“同學們，這是本學年第一學期金融管理期末考試。再說一次，夾帶手機，書本等視為作弊，不要得不償失。響鈴後我将發卷，考試時間為90分鐘。”

顧淩澈在下面坐的筆直，他和徐芊千一個在第一排，一個在第四排，隔的還挺遠。

“叮鈴鈴”，發卷了。

顧淩澈迅速地浏覽了一遍題目，然後開始從容不迫地作答。

筆尖在試卷上飛快地舞動，“這選擇全是原題！”他在心中竊喜。每一個計算，每一個分析都顯得信手拈來。顧淩澈的腦海中，各組金融模型和理論依次浮現，并迅速運用到考題中。考試時間過半，他已經完成了大部分題目，除了最後一道題有些難度。

“某上市公司A計劃通過發行債券和股票來融資擴大其生産規模。公司目前的财務杠杆比率為0.6，債務成本為5%，股權成本為12%。公司所得稅稅率為25%，公司預計發行5億元的債券，票面利率為6%，同時計劃增發股票融資3億元。增發股票後，公司的總股本将增加20%。假設市場處于均衡狀态，且公司保持目标資本結構不變，請回答以下題目。”顧淩澈在心中默讀，但讀的雲裡霧裡。

“額滴神呐，這都啥跟啥啊？”又是一句内心暗罵。

“計算公司當前的加權平均資本成本（WACC）；假設公司的目标資本結構保持不變，計算增發後新的WACC；評估公司融資方案對股東财富的影響，并給出你的建議。”終于默讀完題幹了。

可這尼瑪都啥啊？？？

顧淩澈神系一口氣，這題有他娘的20分，不做不行啊。深吸一口氣，他終于開始了思考。

他在腦海中迅速尋找WACC的計算公式的蹤迹，依稀記得老師第一次提到這個公式時他好像在......睡覺？

去你的。

這咋整？

第一下，等一下，

昨天好像複習到了。

WACC=EIVxRe＋DIVxRdx（1-Tc）!

我去，這就是最強大腦嗎？！

顧淩澈自诩了一會兒，直到老師走到他邊上，他才回過神來繼續計算。顧淩澈根據公司增發後的新資本結構，重新計算了WACC。他需要考慮增發股票和新發行債券對資本結構的影響，并重新計算債務和股權的比例。

煩躁地撓撓頭，又接着計算。還需考慮資本結構變化對公司價值的影響，以及新融資方案是否能增加對公司價值。運用财務管理中的無稅MM理論和有稅MM理論。顧淩澈在草稿紙上詳細地列出了計算步驟和公式，然後仔細地填寫了答案。

一番缜密的思考和計算，冷汗都出來了，這對嗎？

剩下的時間他用來仔細檢查答案，确保每一個細節都準确無誤。

——

江晏的軍事理論考試同樣進行得非常順利。依靠軍校的背景和豐富的實戰經驗讓他在軍事理論方面有着天然的優勢。考試中，他對于戰術分析，戰略規劃等内容的回既準确又深入。

考試結束後，小迷弟倒是拉住了他。

“學長，你考得咋樣啊，我好多都沒背下來，能及格就不錯了。”小迷弟問道。

“我應該沒啥大問題，不說了我還有其他考試。”江晏撂下這句話就背上包飛奔去器樂考試的地點了。軍事樓和綜藝樓距離還蠻遠的，還好江晏體能好，一路狂奔也不會累。

專業彙報安排在演奏廳。廳内，燈光柔和而聚焦，照在舞台中央的一把高腳椅和立式麥克風上。專業老師坐滿了第一排，神情嚴肅。江晏感覺自己當教官的時候也是這種表情。

江晏走進後台，調整自己的心态。從琴盒中取出自己的吉他。他選擇的曲目是《阿蘭胡埃斯協奏曲》中的第二樂章。這是一首對技巧要求極高的古典吉他曲目，江晏更多被老師誇贊的是他的流行樂演奏，首次在老師面前演奏這首古典名曲，在座的各位都拭目以待。

輪到江晏上場了，他邁着堅定的步伐走上舞台，向老師們微微鞠躬，然後坐了下來。他将吉他橫放在腿上，深吸一口氣，開始了演奏。

手指在琴弦上挑撥，每個撥弦都準确有力，音樂從他指尖流淌出來，起初是溫柔緩慢的旋律，如同晨曦中的露珠。漸漸的，音樂變得激昂熱烈，更像烈日下的風暴。心境似乎也轉變到初見顧淩澈的那個盛夏。

那時的他還是江教官，和顧淩澈展開帷幕的故事。

江晏完全沉浸在音樂中，也可以說是完全身處在他和顧淩澈的故事中。

台上的歌者，台下的觀衆。

無形中，顧淩澈好似正坐在第二排，深情地凝視自己。

軍訓結束也正是顧淩澈離開的那天，忏悔的自己。

旋律不斷遞進。

再到悟徹身處良緣的自己，感受滲入骨髓的愛意，顧淩澈的身影在腦海中盤踞，他早已成了自己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旋律持續遞進。

此刻，江晏自己的身份似乎轉變為了台上的演員，無形中纏繞在小拇指上的紅色紐帶，紐帶的另一端纏繞在台下的顧淩澈。不斷拉扯的他們好似這首古典樂。

帶着歡愉的心情演奏完這首樂曲。

江晏擡起頭，注意到有幾位老師臉上的表情從嚴肅轉為欣賞。心中不免激起滿足和自豪。無形中一直陪伴着他的顧淩澈也在演奏結束那一刻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