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那雙黑眸,景明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荀樞的往事,他知道的隻有,荀樞或許是殿前城的城主,又或許是萬鈞殿的殿主,或許兩者都是。
以及,荀樞是系統上一任宿主所說的“雷靈根”。
初見時,一雙紫眸攝人心魄,現在再見,那雙眸子雖不是紫色,也沒有鎮定自若,可景明依舊能認出,這就是荀樞。
“是要我去侍寝嗎?那我現在準備一下。”
荀樞這樣說着,底氣不足,甚至眼神閃爍。
景明還沒從他說的話裡回過神,但看着他的頭發還在滴水,扯了塊布,剛想過去,就捕捉到荀樞眼中的退卻。
他似乎是在害怕。
晃了晃手中的布,他解釋:“我幫你擦幹頭發。”
荀樞在屏風後面看着,似乎在疑惑。
疑惑這人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
燭火跳躍,香煙袅袅。
景明看出了少年眼裡的戒備,不急不緩地解釋:“這麼跟你說吧,你是我未來的小弟,我提前來看看你。”
這鬼扯的,景明自己都不想說什麼了。
急急急,在線求讓陌生人放下戒備的方式。
然而對方似乎信了,雖然沒信多少。
荀樞依舊躲在屏風後看他:“已經看過了,你可以走了。”
這個時候的荀樞應該不知道上一任宿主的性格,景明也不怕崩人設。
“不是,我是你老大,有人讓你侍寝,我這個當老大的面子往哪放?!”
“侍寝”兩個字讓屏風後的荀樞紅了臉,意識到這點後,他整個人躲到了屏風後。
欲蓋彌彰道:“你聽錯了,我說的侍,侍疾……”
景明不聾,三步并兩步過去抓人。
讓他沒想到的是,一抓就抓到了。
看見人還沒穿鞋,景明要抱人去床上,卻不想人掙紮得厲害。
景明一巴掌打在人屁股上,然後掙紮得更厲害了。
這時候的荀樞還沒進入修行,看起來有些弱。
力氣不大,反應也不是很快。
不知是羞的還是别的,少年瞪了他一眼。
景明闆了臉,面無表情道:“你再動我繼續打。”
之後果然安靜了。
景明把人抱去床上,直接拿垂下的床帳給他擦腳,光腳站在地上,腳上還帶着水,這不冷嗎?
當然是冷的,腳都是冰的。
想了想那個可以暖手的法訣,景明用僵硬的手指比劃。
那個本來是明火訣,但不是真正的火,景明記得他當暖寶寶用過。
“……”
荀樞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人是怎麼回事,說着莫名其妙的話,做着莫名其妙的事……還打他屁股。
想到這件事,他的臉開始發燙。
他現在不敢動,看着面前的人擺手勢,像個傻子一樣。
景明捏訣成功,手掌上有一團淺紅色的光,想着先幫人烘幹頭發,但又怕把人家頭發燒沒了,于是先拿自己的試。
确認不會點着,他一點一點幫人把頭發烘幹。
當那團光舉到荀樞跟前時,他躲了一下,然後又僵住了。
頭上暖暖的,身上也暖了起來,皮膚上的水分蒸發,衣服也幹了,然後就是頭發。
荀樞忽然意識到,這個奇怪的人隻是在幫他擦頭發。
邊擦邊嘀咕:“洗完澡要擦幹頭發,不要光腳在地上走,會着涼的。”
完事後,這個人用那團光給他……暖腳?
少年的腳踝纖細,即使剛給他擦完腳,腳也還是冷的。
都沒回暖。
景明那仨瓜倆棗的靈力,也不用擔心傷到人家。
這房間是暖的,但也不是很暖,看着少年身上的衣服薄,他又去看了下衣櫃……
然後合上了。
“……”
就不能有一件人能穿的嗎?那幾塊布料能遮住什麼?
沒辦法,景明把自己身上的外衫脫了裹住人。
他強調:“别嫌棄,我就穿了一天。”
真的,準确來說,還不到24小時。
粉色外衫,女式的。
荀樞眨了眨眼,剛想有動作,就疼得“嘶”了一聲。
景明以為他被燒着了,忙問:“哪疼?我不太熟練……”
荀樞紅了臉,小聲打斷:“不是這個……”
看他咬着唇,最後也沒吱唔出個什麼,景明就沒在意。
然後他又把人抱起來換個地方。
畢竟,少年坐的地方是濕的,他當時身上還沒幹。
可剛把人抱起來,就見床單上一片紅。
景明:“?”剛才這裡有這個東西嗎?
懷裡的人把頭埋進他胸膛,聲音悶悶的:“沒事。”
看着這個位置,景明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情景……不會是他打的吧?
他手勁兒有那麼大?
不管怎麼樣,他道歉:“抱歉,我沒想到……”
“不是…它裂了……”
景明驚恐:“痔瘡?”
他真該死啊!
懷中少年不情願地開口。
“不是……”
正在這時,門突然被踹開。
來人嗓音陰柔尖細,像極了電視劇裡皇帝身邊的公公。
“小公子,給城主侍寝可是你天大的福氣,還不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