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看着浮在面前的小毛團，覺得陌生又熟悉。

【系統……哦不，天道，你帶我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利刃劃空而來，帶着風沙沖向景明面門。

風吹衣衫獵獵作響，沙子眯了眼，少年閉眼的一瞬間，天地一靜。

白如晝的亮光迎了上去，擊散了那抹利刃。

“大道其上，無往不利。”

景明回頭，與站在身後的人對視。

熟悉的聲線，熟悉的白衣，他們有着相同的容貌，氣質卻渾然不同。

是春和。

景明沒想到的是，春和身後跟着的是……朝雲？

那喜歡吃吃喝喝的小狐狸抖了抖劍，上面血成珠，掉進沙裡消失不見。

春和唇角微彎，看向他：“好久不見，來自另一個時空的我。”

景明茫然：“另一個……時空？”

春和擡手拍了拍朝雲的腦袋，示意她去忙自己的事。

他朝景明走去，不過眨眼，系統……哦不，天道就把他們放在了另一個空間。

這個空間與景明上次見春和時相同。

春和也依舊語氣輕松地同他閑聊：“抱歉給你添麻煩了，那幾個孩子長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

景明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口。

事實上，他也什麼也不知道。

春和擡手，那隻手機就這麼飛了過去。手機化作光點，随即拉長，像是電視開機屏幕出現的那樣。

景明腦中湧現了很多畫面，先前那些模糊的記憶清晰了起來，而之後外來的記憶則被否定——打從心底裡否定了那些記憶。

他的記憶似乎被調整過了。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他問得幹巴，擡眼看着出現的屏幕，上面有着很多自己看不懂的東西。

另一邊，青年沒有回答他，反而問了一個與這件事毫不相關的問題：“她怎麼樣了？”

明明對方什麼也沒提，可景明就是知道這個“她”是指小同桌。

“她出了車禍，不在了。”

春和按在屏幕上的食指一頓，垂眸的片刻不知想了些什麼，轉而輕聲說了句：“……也好。”

像是在感歎，又像是在遺憾。

不知道為什麼，景明覺得面前的人不會傷害自己，就像來到這個世界所經曆的那樣。

縱觀所有，到最後，他都跟沒事人一樣。

“我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景明湊上前，盯着那張與他一般無二的臉，不同的是模樣長開了，也高了不少。

青年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眼角微微彎起。

這讓景明有種不好的預感。

感受到肩膀被攬住，清冽的果香将他浸在其中，似乎有些醉人。

與之一同而來的是滾燙的鼻息。

那個年紀的他都在想些什麼？十七歲的他，兩耳不聞窗外事，每天過着三點一線的生活，少有的娛樂便是與同桌後桌說說話。

明明考場上如魚得水，也能與所有同學打成一片，情商智商都不在話下，可生活的常識卻是自己一一摸索。

那将生活的枯燥嚼爛了咽下肚，總是佯裝堅強的自來熟好學生卻是……

溫軟的唇，滾燙的舌，舔舐耳垂時濕熱微癢，像有電流爬過脊骨，大腦高速運轉直至腦内一片空白。

“靠！你有病吧？”

景明把人推開，使勁擦着耳垂上的口水。

春和抿了下唇，唇上還有一點滾燙的溫度。

他還能不了解自己嗎？他不喜歡說髒話，要是真說了，那就是——惱羞成怒，炸毛了。

他一臉無辜地朝對方笑了笑：“證明給你看啊，現在相信了吧？我知道你的過往，知道你的心裡軌迹，也知道……”

這人跟個鬼一樣又湊了過來，耳臉發熱的景明快吓出應激反應了。

他想後退遠離青年，卻撞上了對方的胸膛。

春和像是早就猜到他會這樣做一樣，閃身到他身後，輕輕環住了他，下巴抵在他的發頂，輕輕蹭了蹭。

那句未說完的話被輕輕吐出：“你喜歡被人抱着。”

“……”

景明隻覺得毫無隐私可言。

幼時家長會上老師要孩子與家長抱一下，他的家長有事沒來，于是他看着其他人親子互動，心裡空落落的。

春和抱的動作并不強勢，隻要景明願意，他就可以掙開。

像剛剛那樣。

就像對方了解他，他也了解對方。

會下意識蹭對方是表示喜歡，而抱得很輕則是尊重。

春和知道的，他喜歡被緊緊抱着，喜歡擁抱的強烈感受。

就好像他們曾親密無間一樣。

或許是因為他們對彼此知根知底，又或許是他們本質上都是同一個人，有着同樣的渴望。

景明輕輕撥開對方的手。

就在春和在心裡舒出一口氣時，少年轉身又抱住了他。

因為身高原因，對方還跳了一下，他現在也算不得普通人，并沒有被撞得站不穩，倒是心裡那碗水險些被撞翻，撒了些，剩下的在碗裡泛着圈圈漣漪。

少年抱他抱得緊，像是挂在他身上，一隻手過肩，另一隻手從他腋下穿過。

景明把腦袋埋進這人胸口，滿滿的果子味，富有生機。

他甕聲甕氣道：“這樣才對。”

春和傾身，讓人不至于踮腳。

回抱了對方，抱得很緊。

“ 我以後會長成你這樣的性格嗎？你怎麼亂調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