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
明知故問。
景明咬了對方的耳垂,甚至沒注意還吃到了頭發。
春和任他咬,到底是年少稚氣,有些莽撞。
又或許是……打心底裡把自己劃為了自己人?
這到這裡他不由得失笑。
“想起來了嗎?我……我們扯平了。”
景明隻怪自己腦子一熱,他明明知道耳朵是……反正他咬了,他也咬回去。
現在還是有些後悔,畢竟學校老師并不教這些……
愛教育,死亡教育,以及……性教育。
永遠都諱莫如深。
失神間,景明被對方一推,心裡一個咯噔。
倒不是覺得會受傷,隻是……
後背挨到柔軟的被褥,他沒意外。但春和用雙手撐着在床鋪上,單膝跪在床上,在他腿間。
膝蓋緩慢向前,将他的腿分開。
青年的墨發垂下,落在他臉上有些癢。
景明是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的,也了解到一點,關于這個未來的自己,多少是有點大膽的。
就憑他放話給荀樞,隻要他夠強可以強……
“你想……”做什麼?
春和改用一隻胳膊撐着身體,同時用另一隻手的食指抵住少年的嘴。
他能感受到身下的身體在發顫,不是害怕,反而是……興奮。
明明耳朵和臉都紅成這樣了,噴薄在食指上的鼻息也滾燙,他還不拒絕。
這個時候的他這麼純情嗎?
不說要也不說不要,碰一下就臉紅?
見人别過頭,青年付低身子,在其耳邊輕聲突出兩個字:“你猜?”
濕熱的氣息搶占感官,讓景明心跳很快,頸側被噴到的皮膚有點癢,又有種神奇的感覺。
那處被對方膝蓋頂着,輕輕摩擦,讓他有些控制不住呼吸。
忽地,腦袋被掰過去,未待說話,便有什麼溜進口中,呼吸瞬間急促,清甜在口中蔓延,滾燙的,糾纏着,不分彼此。
在大腦缺氧的情況下,景明覺得看不清前方,隻能聽到耳邊發出的啧啧聲,以及下意識吞咽口水的咕咚聲。
衣服布料摩擦,皮膚摩擦,生熱途中,似乎有什麼被打濕。
少年雙眼迷離,胸膛起伏着,雙手可以動彈,卻把人抱得更緊了。
在瀕臨窒息中感受着最親近之人的氣息,相擁時可以抛卻一切煩惱。
分開後對方将口中白線舔淨。又抱着他的腰将他翻了個身。
他們抱着彼此。
他說:“……我愛你。”
“我愛你。”
貼近耳邊又重複了一遍。
“我愛你……”
一遍又一遍。
“……”
親吻時沒哭,倒是在一遍遍“愛”中眼眶滾燙,淚水将視線打濕模糊。
他動了動嘴唇,忍者哽咽說出:“我愛你。”
“……”
那場家長會上,年幼的他們可以将“愛”輕易說出口,景明則坐在自己座位上,在心裡笑他們幼稚。
抽屜裡還有大家寫給家長的一封信,景明依舊覺得幼稚。
可他寫了。
對于那時的景明來說,年幼時可輕易說出口的話不是因為天真,而是……他在心裡練習了很多遍。
可這話沒能說出口,抽屜裡的信也隻是在散場後變成一小塊一小塊地落進了垃圾簍裡。
後來,過了童言無忌的年齡,那句“愛”便再難說出口,一個原因是無人傾聽,另一個原因則是害怕。
害怕得到一句“矯情”,害怕成為同齡人中的“笑柄”,害怕落了面子被人指指點點……
于是景明早早得了他人的羨慕,學習成績名列前茅,待人處事恰到好處,自來熟卻不過分親近,早熟卻不過分獨立……
幼時的遺憾是什麼?
是兒童節大家都拿着氣球被家長帶回家,他卻覺得幼稚難為情;
是他們相互說着愛彼此的時候,他隻能默默看着;
是節假日回來後大家說着與家人去哪裡旅遊,而他則将寫完的作業撐到桌面上……
大家都忙,隻有他清閑,那時的作業很多,他寫完了。
景明覺得,人總要留住些什麼,可一轉身,他身後似乎什麼都沒有。
他似乎除了學習别無他事可做。
漸漸地,他喜歡上台領獎時其他家長羨慕的目光,喜歡同學們懊惱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而他想要的都留在了過去。
因為沒有人陪,所以喜歡被擁抱;因為沒有人說喜歡,所以喜歡被人抱着,一遍又一遍說着“愛”……
為什麼會有感覺?因為性在景明認知中,是他所知道的唯一能把愛,性,死亡聯系在一起的。
盡管平時他也是諱莫如深。
當記憶重新規整,景明忽然意識到,他似乎見到過春和的記憶……那個24歲工作了的自己。
原來,那個18歲生日自己過的人是他啊。
而他今年……好像才17?
春和說:“乖,好好睡一覺,睡醒我給你講故事。”
青年眉眼溫柔,說出的話像是帶有魔力般讓他擡不起眼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