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爾·蘭波。”蘭波最終還是開口了,“你好,菲茨傑拉德先生。”
蘭波來橫濱,是來避難的,他是逃過來而且正在躲着追殺他的英國女王的騎兵,對自己的身份可能有顧慮,新垣祐希不會主動暴露他的身份。
新垣祐希向他介紹菲茨傑拉德的身份,将主動權交到他手上。
菲茨傑拉德微微點頭:“這樣啊,這個名字很耳熟呢。”
“來自北美的商人不用裝傻,看你這個年紀,肯定聽過我的名字。”蘭波說道。
“什麼?”新垣祐希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悠着。
“我很讨厭北美那個地方,一個靠着在戰争中□□發家的離岸大陸,移民的背叛者和投機取巧的商人組成了那個地方,為了利益不擇手段。”蘭波說道。
新垣祐希尴尬在那裡:“這,這樣嗎?我覺得集體的問題不應該埋怨到個人。”
“據我對Guild的前任首領的了解,這樣的評價還真算不得誤解——一個靠□□發家,擁有槍支生産企業的戰争販子,實至名歸。”蘭波說道。
新垣祐希想緩和氣氛,打着哈哈:“那個,這說明你們以前并不了解嘛,相逢即是緣,我覺得我們的談話可以平心靜氣一點……”
奈何菲茨傑拉德沒接新垣祐希的話,看着蘭波不加掩飾的厭惡,跟着冷笑一聲:“哦,你這樣說我就想起來了,當年歐洲反戰的七個超越者之一,那是個反自由貿易的組織,我的船在海港多次被其破壞。”
“如果你說的是那些運輸殺傷性武器的船,我還覺得自己破壞少了呢。”蘭波說道。
新垣祐希扶額,他們倆是沒見過,卻有着這樣的舊怨,實在是令人頭大。
“戰争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可以平心靜氣地聊天,比如這裡的主人養的貓貓還真可愛呀。”新垣祐希說道。
“誰知道熱衷于戰争的人會不會虐貓。”蘭波扭頭說道。
“呵,我對欺負弱小沒有興趣,虐貓是心理變态的無知者才能做出來的事情。”菲茨傑拉德說道。
“是啊,你們這些人是不屑于直接将槍口對準弱者的,但卻能因一己貪心而讓更多的無辜者失去生命,然後自己僞善地說着冠冕堂皇的話語。”蘭波說道。
“這隻是選擇而已,戰争又不是我發起來的,我隻是為争端中的人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菲茨傑拉德說着。
“滾你的幫助!”蘭波忍不住爆粗口了。
兩人之間說着,安靜下來了。
路易莎在菲茨傑拉德身後站着,已然不敢說話了。
“兩位,”新垣祐希不得不開口維持秩序,“你們是因為我而一起坐在這裡的,你們這樣吵得我心裡很難受啊,哪怕是給我點面子,咱也先把各自的怨言放一下好嗎?”
兩人沒了聲音。
“戰争在十四年前已經結束了,歐洲作為主戰場,在瓜分土地的問題上達成了共識,在當年七位超越者的努力下,德國作為戰敗國簽署了投降協議,我想這一切該結束了。”新垣祐希說着,努力揚起笑容。
“何必談這麼沉重的話題呢,我們可以聊一些輕松的,比如兩位要不要聽我分享一下英國之行,很有意思的。”新垣祐希說道。
兩人皆不應聲,還是路易莎配合着笑了一下,說道:“應該說很狼狽吧,那真是一場令人惶恐的旅行。”
新垣祐希和路易莎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兩句,菲茨傑拉德和蘭波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從二人的沉默中,新垣祐希嗅到一絲不詳的意味。
他們為何那麼執着于舊日的戰争?
過去的事情,應該已經過去了吧?
新垣祐希想到了什麼,忽然愣住了。
她不說了,路易莎也不是健談的人,場上沒了聲音,整個氛圍顯得越發詭異起來。
戰争結束了,但是戰争的既得利益者還沒有消失,英國女王尚野心勃勃,法國對當年結束戰争的超越者态度微妙,以及就在幾個月前,發生在橫濱的禍事。
種種的迹象都在表明,戰争尚未結束。
“菲茨傑拉德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來到橫濱,是為了——書頁?”新垣祐希開口道,“現在為什麼不找了呢?”
新垣祐希的視線轉向路易莎,在英國的日子裡,新垣祐希得躲着瑪麗的追殺,路易莎放松許多,她本人心思細膩,别人說句話她能思索出好幾層意思,在鐘塔之侍待了那麼久,對書頁想必也有了解。
書頁在歐洲,曾經流落到橫濱的書頁背後不可避免地站着歐洲的推動,那些手握書頁的權貴,想在不是自己地盤的地方,重新挑起戰争。
而隻有戰争再世,才有重新獲得書頁的可能性。
新垣祐希的視線又轉向菲茨傑拉德,定定地盯着他看。
而菲茨傑拉德本人,還有另一重動機,他手上有軍工廠,有熱武器的生産流水線,現在因為經營不善而始終處在半死不活的狀态,可一旦戰争爆發,财富将成倍地增長。
菲茨傑拉德的異能就取決于他的财富,擁有财富的他和沒有财富的他完全是兩個樣子,現在的他,對戰争是什麼态度?
蘭波從剛見到此人起,就認定了他會是維多利亞女王那樣的好戰派,以新垣祐希所知的事情來看,這個觀點似乎沒錯。
想到這些,新垣祐希有些不太肯定地開口了:“戰争已經結束了,而且應該不會在爆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