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

“那可不一定。”

蘭波和菲茨傑拉德的兩道聲音響起，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倒是莫名默契。

新垣祐希心中涼了半截：“你們是說……”

“德國作為戰争中的戰敗國，可一直不消停，”蘭波開口道，“在戰敗條款中，德國被限制擴軍，但他們卻招收了大量的警察，遠遠超過其國内維持治安所需要的數量，你覺得這是想圖謀什麼？”

菲茨傑拉德攤手：“我隻能說，很多事情不是以個人的意志來轉移的，賺錢也好、找到書頁也罷，這些都不是我能決定的，我也隻是順勢而為者。”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蘭波說道。

“正是因為這樣，你譴責不了任何一片雪花。”菲茨傑拉德回答道。

新垣祐希的心跳得很快，她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世界從來沒有和平過，哪怕是現在，看得見、看不見的地方也充斥着大大小小的争端，無數人為了利益四處讨伐，無數人為了性命而躲避，争端一直都在。

蘭波是反戰派，他覺得戰争會發生。

菲茨傑拉德是主戰派，他也覺得戰争會發生。

新垣祐希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是不是太遲鈍了？

在這場談話之前，她壓根沒想到過戰争什麼的，畢竟那在她出生之前，隔着她太遠了。

但，冥冥之中的很多線索，都指向了這一點。

曾經橫濱的災難，鐘塔之侍大力拉攏強大異能者的态度，都隐約證實着這一點。

那……

“菲茨傑拉德先生，”新垣祐希猛然站了起來，“那你是否知道，港口蔓延着藤蔓的事情？”

菲茨傑拉德眼神微動，低下了頭。

“你知道，而且知道的很詳細——岡田瓊在尋求森首領合作之前，找到過你吧。”新垣祐希對菲茨傑拉德說道。

菲茨傑拉德沒反對，隻是說：“我個人與自由誓有點交情。”

“那港口的那些觸手藤蔓能被放進來，也有你的幫助咯？”新垣祐希厲聲問道。

菲茨傑拉德沒否認。

“我很讨厭那些綠油油、黏糊糊的東西。”新垣祐希語氣嚴肅地說道。

菲茨傑拉德看着新垣祐希真生氣了，連忙說道：“我也不喜歡那些東西。”

“我在此地的能力有限，提供不了太多的幫助，”菲茨傑拉德說道，“自由誓的首領是我的恩人，于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完全不幫忙，象征性地提供過一些人手和财富上的幫助，之後就很少插手了。”

“這是戰争的一環嗎？”新垣祐希問道，“你的老師，那位培育了這些觸手藤蔓的人，他對戰争是什麼态度？”

“自由誓始終以自由和解放為奮鬥目标，”菲茨傑拉德說道，“他們希望能夠破除舊秩序的禁锢，創造新的理想社會的彼岸。”

新垣祐希聽着，這就是“自由誓支持戰争”的委婉說法。

“他們也想先在橫濱鬧事，做個演示嗎？”新垣祐希越發寒意。

菲茨傑拉德沒有回答她，但态度無疑是肯定的。

對于歐洲來說，日本四島在大陸的另一端，對于北美來說，日本在大洋的另一端。

這兩方，深知戰争發生在自己領土之上的痛苦，因而想選擇禍水東引，在他們島國動手。

橫濱數次出事，難保不是其所願。

新垣祐希用力閉了閉眼睛，她克制着憤怒，不想這裡出事兒。

“我知道了，”新垣祐希已經說不下去了，她很想罵人，“感謝兩位讓我認識到了當下情況的嚴重性，我現在很亂，可能要提前告辭了。”

蘭波出聲安慰她：“新垣，很多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先放寬心，别給自己太大壓力。”

“都在等待的機會，不以個人意志而轉變。”菲茨傑拉德說道。

新垣祐希心中壓抑的萬千情感已經克制不住了，她強壓着點頭：“嗯，我先告辭了，兩位慢慢聊，同時提醒一句——不要打起來，善後會很麻煩。”

新垣祐希在失态前起身離開了，留三人在院子裡繼續聊着。

弱小，便隻能任人宰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