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落山了,月亮斜斜的挂在天上。
今天沒什麼雲,能看見漫天繁星。
很多獸人都回了帳篷裡,這一路走過去,秦從越都沒遇到幾個獸人。
獸人們會标記領地,說是部落的邊緣,其實離獸人們的居住地還是有一點距離的,但也算不上遠。
棚子附近,被獸人們清理出了一塊相對平整的土地,方便秦從越每天過來觀察。
棚子再往外,就是一片稀疏的樹林了,部落的木頭就是從這邊砍的。
雖然月亮很亮,但畢竟是夜晚,秦從越也看不太清楚,走進了才發現,自己果然忘記把蜂箱壓住了。
他從地上找到那塊石頭,輕手輕腳地放在蜂箱上面,确定壓好了。
拍拍手,秦從越回頭,忽然發現遠處樹林裡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
另一邊,霍野處理好篝火後,就去了族長的帳篷,把秦從越聽來的消息簡單說了說。
“如果沒錯的話,這個獅子部落可能就是我們西邊的那個,距離我們也就隻有一天半的路程。”
族長的表情也很嚴肅:“這樣看來,今年冬天是必定會遇到獸潮了。”
長河部落一開始的這些成員,都是從北邊或者西邊一路向南逃過來的,然後就被長河擋住了,沒法繼續向南。
自從來到這邊後,部落的人就再也沒遇到過獸潮了,這次得知距離他們一天半的部落在冬天被獸潮襲擊後,幾個知情的獸人,基本就可以确定,今年冬天獸潮必定會到來。
隻是他們還不确定獸潮的規模,也不知道這次獸潮會從哪個方向來。
還要等獅子部落的人睡醒了再去問問。
“要遷徙嗎?”族長愁眉苦臉的。
“不。先不說能出鹽的井,和搭起來的窯,我們再遷徙,又能往哪裡遷呢。”
霍野一向看的比較透徹:
“要打。秦從越跟我說,他可以幫我們做陷阱。”
“好,既然你們都長大了,都想打,那就打!”族長攥緊了手裡的獸皮,“我們已經失去一次家園了,沒道理再讓給它們!”
族長也不是什麼磨磨唧唧的人,腿上的傷痛并沒有磋磨掉他的銳氣,他還是十年前那隻在林子裡橫行霸道的老虎。
既然決定要打,就要提前商議好如何備戰。
霍野準備去找秦從越。
他先看的廣場,廣場上冷冷清清,除了幾個看火的獸人,基本沒有人在。
他又去了帳篷,發現帳篷裡也沒有。
這個距離,秦從越該回來了啊。
霍野又去找了看火的獸人,那些獸人說,隻見到秦從越出去,沒見到秦從越回來。
霍野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眨眼間,他變成銀白色的巨狼,往蜂巢的方向奔去。
這邊,秦從越看到那雙眼睛後,冷汗就下來了。
那眼睛的樣子和獸人對不上,而且眼神很是冷漠。
最關鍵的是,那雙眼睛在向他靠近。
秦從越和它對視着,不敢移開目光。
他強裝鎮定,把手伸進兜裡,摸出來了他的刀子。
沒敢低頭看,憑感覺把最鋒利的那把刀打開了,用兩隻手握住刀柄,刀尖對準對面不知名的生物。
金屬的刀身反射着月光,在黑夜裡,和對面的眼睛一樣明亮。
秦從越看到對面的生物停住了腳步。
但他不敢松懈。
遇到野生動物,能不對視就不要對視,如果不小心對視了,也不能露怯,如果距離很近,更不能直接背過身逃跑。
動物對氣場的感應很敏銳,一但察覺到對面有恐懼想逃跑的情緒,就會确認其沒有威懾力,就會進行攻擊。
刀上的反光似乎威懾住了這個生物,秦從越試探着向後退一步。
那生物卻跟着往前走了一步。
沒有用。
但是秦從越終于看到了那是個什麼動物。
一人多高的野豬。
有獠牙的野豬。
他深吸一口氣,腦中飛速思考着對策。
霍野知道自己過來,如果很久都沒有回去,他應該會來這邊找自己,隻要自己和這隻野豬慢慢周旋,拖到霍野過來就可以了。
風輕輕吹過,有滴汗水從額頭滾落下來,被風吹進了眼睛,刺激的眼睛有點疼。
秦從越不敢揉,更不敢使勁眨眼。
他不能走神。
更不能前進和後退,隻能全神貫注和這隻野豬在這裡僵持。
野豬懂得不多,它隻知道,大的獸人它打不過,但是小的獸人它可以試一試。
但是它沒見過秦從越這樣的人。
身上穿着奇怪的東西,手裡也拿着奇怪的東西。
像獸人,又不像獸人。
所以它沒有直接撲上去,而是先進行試探。
野豬是一種雜食性動物,很多東西它都會吃。
這裡面當然也包括一些比較弱的獸人。
面前的獸人看起來是比較弱,但是他手裡的東西讓野豬感到莫名的忌憚。
野獸的直覺是很準的,有時候直覺能救下它們的性命,它在猶豫。
而秦從越的腦子從來沒有轉的這麼快過。
他掐算着時間,隻要拖到霍野覺得異常,跑來找他,他就有救了。
這個位置不遠,霍野跑過來應該很快。
所以他隻需要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就好了。
但對面是無法交流的野獸,他隻能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好惹。
秦從越也不敢貿然有什麼大動作,怕被當成挑釁。
野豬又上前走了一步。
它與秦從越間的距離隻有一米左右了。
秦從越的眼睛已經有些幹澀了,他一直沒敢眨眼。
汗水也浸透了裡面的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