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并未對她下殺手,隻是在這兒一點點的折磨她,戲弄她,将她一次次打倒又一次次的看她爬起來,他們把她圍在中央,讓她如同困獸一般垂死掙紮,以此來一點點的摧殘她的意志,待到她身心疲憊之時,便是他們的收網之時。他們站在哪兒猙獰地大笑着,那吳權笑道:“臭丫頭,還真是個硬骨頭!跟夏仁澤那厮一個德行!”
義父,晚意,你們當時也般面對着這些醜陋惡心的嘴臉嗎?我……是不是很快也要來見你們了?義父,對不起,你交代的事我一件也沒辦好,可我大概就快死了……如意握着長鞭,手上盡是鮮血,她咬了咬牙,雙眼赤紅地看着吳權,就算死,我也要帶上這個畜牲!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慘淡的笑,握緊了手中的長鞭,一咬牙,幾個箭步就沖了上去,她輕輕一躍,用盡全力将長鞭甩向了吳權,那長鞭如一條遊蛇一般飛速地纏繞上去,吳權連連後退幾步閃躲,用刀擋住了來勢兇猛的長鞭,長鞭将他的刀緊緊的纏繞上,吳權順勢用力一拽,如意的身體便騰飛了起來,她借力打力,快速出掌,與那吳權硬生生地對了一掌,兩人皆退後了幾步,如意口吐鮮血,但嘴角卻始終含着笑。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那血迹将她的下颚染得鮮紅一片,寒風将她的發絲吹得淩亂飛揚,她手中蓄力,再一次沖了上去,兩人交手幾個回合,如意已漸漸體力不支,隻是強撐着一口氣罷了,一個動作不濟,她便落了下風,吳權也漸漸失去了耐心,這丫頭骨頭硬得很,這般糾纏可不能死在了這裡,他還得帶回去審問曹文初的下落!
他加快了出手的速度,如意本就已經精疲力竭,那裡還能招架得住這樣猛烈的招式,眼見吳權的刀又刺了過來,她的嘴角突然扯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她竟然飛身迎了上去,吳權被她的動作吓了一跳,想要收手,卻已經來不及,隻見她直直地撞了上來,鋒利的刀刃瞬間便穿透了她的胸口,她一隻手抓住刺進胸口的刀刃,另一隻手快速地從腰間拔出了那把嵌着紅寶石的匕首用力地紮在了吳權的胸口,她大笑着,口中溢出了鮮血,大喊道:“去死吧!”手中又傾注了全部的力道,那匕首深深地插了進去。
吳權吃痛後退了一步,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身形嬌小的女子,瘦弱的身體居然爆發出了這麼大的力量,隻可惜那把匕首并未紮中要害,哼,這臭丫頭是想要魚死網破呀!
吳權被她的動作給激怒了,使出全力将她一掌擊飛,刀刃瞬間從她的胸口拔出,鮮血從她的胸口噴射了出來,灑落在了雪白的大地。那一刻,她感覺自己都變得輕盈了不少,她輕輕地閉上眼等待着摔落在地的那一刻,她感覺天旋地轉,胃裡一陣翻湧,義父……晚意……師父……師兄,她腦袋裡浮現出她生命中那些最重要的人,心中湧出無盡的恨意與不舍,為什麼,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狼狽地離去……她輕輕地合上了眼,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如意!”
是有人在叫我嗎?她的耳邊想起一個聲音,是幻覺嗎?她拼命地想要睜開眼,可是實在太累了,她連擡眼皮的力氣仿佛也失去了。
葉南風發瘋似的跑了過來,看着那噴射的鮮血和淩空騰起的身軀,他從未感到如此的害怕,幾個起落他就沖了上來,他騰空躍起,一刀狠狠地劈向了擋在面前的吳權,吳權連連出手格擋,可架不住那突如其來的迅猛,硬生生地被推出好幾米,腳下的積雪被滑出一條既長且深的痕迹,他不等吳權還手,便又一掌擊了出去,吳權硬是被生生打出了好幾米,腳下險些站不穩,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蕭胤與葉南風同時上前,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的沖了上去,葉南風開路,他腳下如風一般來到了如意面前,輕輕一躍便将她穩穩接住了,他單膝跪在雪地中,快速出手點穴将如意的傷勢穩住,随後又輕輕地抱着如意,将大氅掀起覆蓋在如意的身上,他用手指輕輕地撥開了如意臉上散落的發絲,看着她那蒼白的臉色,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心疼,這丫頭真是不要命了!
他小心地抱着她就如同抱着一個易碎的瓷娃娃,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弄疼了她。他從懷中迅速取出一隻精緻小巧的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塞進了如意的嘴裡,随後為她把了把脈,這才松了一口氣。葉南風将吳權擊飛後也快速來到了如意的身邊,看着她那渾身是血的傷勢,他顫抖着手想要撫摸她的臉,眼中充斥着一股熱流,他的心如刀絞火烤般難受。
“她暫且沒事了。”蕭胤說道,方才在去梅林别院的途中正巧遇見了火急火燎的葉南風,他便也跟着一同來尋找,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