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淅淅瀝瀝的春雨也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停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清晰的芳草氣息,一抹暖陽悄悄地從雲層中探出了頭,勾勒出了一抹絢麗的彩虹。一輛馬車慢悠悠地駛出了皇城,赤焰騎着黑馬跟在一側,他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道:“殿下為何不讓他們将太子籠絡朝臣的事也一塊說出來?”
蕭胤帶着笑意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剩下的自然要交給父王自己去查,我們隻需要在合适的時機透露一些線索給父王就可以了。隻有他自己去一點一點的查,才能對他這個太子徹底死心。”
“可若是聖上還是像從前一樣輕饒素放怎麼辦?”
“太子收斂了那麼多的錢财,我就不信父王他不會去查查這些錢到底都用去了哪兒?”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冽,“這一次,我絕不會再給他機會爬起來。那些兵器的下落繼續去給我查。”
“是。”赤焰低聲應道,坐直了身體,不再說話。
沁竹院中
如意隔着窗戶偷偷地看着屋内的夏晚意,她隻感覺一陣揪心的疼痛,夏晚意模樣憔悴,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神色卻十分平靜,隻是那雙眼睛有幾分空洞,她呆呆地望着床幔,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恍惚間如意想起了那晚她趕到重雲閣的情景……
她和葉南風趕到重雲閣的時候,雲鶴一把将她攔在了門口,他看了一眼葉南風,随後将如意拉倒了一旁,輕聲說:“夏晚意她……小産了。”
如意頓時臉色一變,瞳孔中具是震驚,她不敢相信地問:“你……你是說,她懷孕了,然後現在又沒了?”
雲鶴輕皺眉頭點了點頭,說:“她現在可不太好,廖神醫正在為她診治。”
如意心中頓時一涼,隻看見幾個婢女從屋内端出一盆盆染得鮮紅的血水,她的心揪成了一團,她沖到了房門口,卻被雲鶴一把拉住,他微微皺眉說:
“你現在進去什麼也幫不了,就在這兒等着吧。”
她愣了愣,頹廢地扒在了門口。一想到張勳那個罪魁禍首,她就恨得牙癢癢,若是晚意出了什麼事,她定要了他的命!
也不知過了多久,廖神醫才滿臉疲憊地走了出來,他向雲鶴拱手道:“夏姑娘已經暫時沒有危險了,隻是她太過虛弱,恐怕還要再昏睡幾日。”
衆人緊繃的心這才落了地,他們擔心張勳回過神來會到重雲閣來找麻煩,會影響夏晚意休息,便連夜将她帶回了沁竹院……
“姐姐……可是你來了?”
屋内突然傳出了夏晚意的聲音,她連忙抹去了眼角的淚,應了一聲,快步地走了進去。隻見夏晚意虛弱地趴在床邊看向她,嘴角挂着淺淺的笑。
如意見她的模樣又是一陣心疼,她快步走上前去将夏晚意扶着靠在了枕邊,聲音有些嘶啞地說:“你怎麼起來了?”
夏晚意嘴角挂着淺淺的笑,說:“我聽見了你的聲音。”
說着,她的眼眸也暗了下來,有些失落地說:“姐姐,我真沒用。”
“這怎麼能怪你呢?是張勳太過狡詐了。你也别擔心了,既然知道在他那兒,日後我們再找機會去取便是。現在你得先把身體養好,你看你現在都瘦成什麼模樣了?”說着,如意隻覺得喉間有一絲酸澀,若是義父在世,不知道會有多麼心疼。
“我沒事,你别擔心。”夏晚意看出了她隐忍的眼淚,笑着安慰她。
“張勳那個王八蛋,日後我非得……”
“姐姐,”夏晚意突然打斷了她,說:“其實我前幾日子就知道有了身孕,小産……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用了滑胎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