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圖,是大雍邊境的一座城池,此地雖小,卻四通八達,是大雍與異邦經濟交彙的重要關口,夏如意幾人日夜兼程,總算在一個夕陽西下的徬晚,趕到了此地。
剛入城,她就感受到了這裡的繁華,自城門處便能看見一車又一車堆積如山的貨物,往來的客商穿着的服飾更是五花八門,各具特色。如此,不管是什麼樣的人來到這裡,也不再顯得那般突兀。
“如意姐!如意姐!”
剛進城門不久,夏如意仿佛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幾人擡眸望去,隻見人群中有一個神采奕奕,俊秀明朗的少年向他們跑了過來,而他的身旁還跟着一個靈動可愛的少女,原本氣鼓鼓的她,此刻見到夏如意等人,也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
“阿初?妙妙?”夏如意略有些吃驚。
曹文初的個子似乎又高了一些,他徑直接過了夏如意手中的缰繩,自覺地牽起了馬。
“蔣前輩,暮瑤姐姐,如意姐!”曹文初和蔡妙妙熱情地打着招呼。
“你們怎麼在這裡?”夏如意暗道:這大雍使臣的腳程也太慢了些吧!
“我們從南風将軍留下的暗衛那兒得知,你們不日就會路過商圖,所以就在這兒等了你們幾日。”曹文初抓了抓腦袋。
“那使團……”
“哦,使團三日前就啟程回去了。”曹文初說道。
“蔣前輩,兩位姐姐,你們這一路肯定累了吧,快随我去驿館歇息吧!”蔡妙妙笑靥如花,直接就挽上了蔣暮瑤的胳膊,這熱情似火的青春少女,當真是讓冷若冰山的蔣暮瑤受驚若寵。
這一路奔波的确疲累,即使人受得了,這馬也快受不了了。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千難萬險的逃亡,卻沒想到竟然異常的風平浪靜,直到幾人在路上偶然遇見幾支行色匆匆的軍隊,他們才解開了心中的疑慮。
那是幾支扛着不同大旗的軍隊,他們都行迹倉促地往大宣都城的方向趕路,夏如意幾人避開了他們的視線,在他們安營紮寨之時潛入軍營,這才得知原來宣王也死了!大宣此刻已是亂成了一鍋粥,諸位皇子終于是撕破了臉皮,大宣此刻是危機四伏,烽煙四起。想來玄武等人此刻也是自顧不暇!
到了驿站,夏如意洗去了一身的疲乏,總算是好好地睡了一覺,再醒來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她一打開房門,就看見在院子裡打鬧的蔡妙妙和曹文初。
“你們倆可真是一對活寶!”·夏如意笑着說。
“還不是她胡攪蠻纏!”
曹文初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蔡妙妙。那日曹文初才随使團出城,沒成想才蔡妙妙就追了上來,兩人一路拌嘴吵架,鬧出了不少的趣事。
“哼,本小姐就是無聊才找你消遣一下,否則我才懶得理你!”蔡妙妙雙手環胸,一臉的不屑。
“呵~也不知是誰一路上甩都甩不掉!”
“怎麼,這路是你家的?隻準你走,不準别人走!本小姐愛去那兒就去那兒!”
“你……”
眼看兩人又要開始拌嘴,夏如意連忙轉移話題:“今日這外面看上去這麼好像比昨日熱鬧許多?”
“幾位客官不知吧,今日是咱們這兒的豐神節!”
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溫和的男子聲音,三人轉身一看,原來是驿館的掌櫃,他笑迎迎地說:“咱們商圖信奉神明,故而每年的這一天都會舉行祭祀神明的活動,一是為了紀念祖先,二是為了祈收!幾位倒是來得巧,晚些時候不妨出去逛逛,可是熱鬧得很啦!”
“是嗎?”蔡妙妙和曹文初頓時來了精神。
“既然如此,咱們晚上不妨一起出去瞧瞧熱鬧!”
門外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夏如意的心中一凜,擡眼看了過去,當真是葉南風!
葉南風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但他卻精神抖擻,神采飛揚,他的身後跟着一大群人,竟然是蔡松柏等人。
“爹爹!”
蔡妙妙頓時紅了眼眶,連忙跑了上去。
“妙妙!”
蔡松柏也十分激動,這女兒自幼任性,他這些時日總是擔心她獨自在外會不會吃不飽穿不暖,如今見她倒是比之前還圓潤了幾分,總算是安下心來。
“你小子,還算你懂事,沒虧待我家妙妙!”
蔡松柏用力地拍了拍曹文初的肩膀,他的一張俊臉頓時漲得通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也不知怎麼回事,如今見到蔡松柏,心底總是有幾分發怵。
葉南風從後面一步步地走了過來,他的眼神自打進門起就一刻也未離開過夏如意,這分别數日,他的整顆心都空落落的,所以他硬是帶着蔡松柏一行人日夜兼程的趕了過來。
“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夏如意問道,原以為他一行人淄物沉重,又有老弱之輩,腳程會慢上許多,沒成想竟然這麼快就到了。
“自然是因為歸心似箭。”
葉南風說着,将頭俯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那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夏如意的耳際邊,她的心頓時狂跳不止,臉是一陣一陣的發熱,他這是說的什麼虎狼之詞!
她連忙後退兩步,支支吾吾地說:“舟車勞頓,你們先去休整片刻,我……我去看看師父他們!”
這葉南風怎麼自打去了大宣,臉皮就愈發地厚了!她捂着發紅的臉一溜煙兒地跑了。
夜幕時分,這座小城早已是燈火通明,人潮洶湧,人們帶着各種各樣的面具随着遊行的隊伍行走在大街上,幾個巫師扮作傩神在一輛巨大的花車上跳着祭祀的舞蹈,圍着花車四周的人們舉着火把,将所過之處照得通體透亮,場面熱鬧非凡。
“你看,他們戴的面具真是精緻,咱們也去買幾個吧!”蔡妙妙笑道,拉着曹文初就往一個小攤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