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靜幽暗的破廟裡,充斥着一股發黴的味道,幾隻老鼠嗖嗖地從一堆髒亂的稻草上爬了過去,轉眼就鑽進了一尊挂滿灰塵和蜘蛛網的神像後。夏晚意被這小小的動靜驚醒了,她腦袋昏沉,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然而一睜眼就對上了幾張放大數倍——蓬頭垢面,猥瑣惡心的臉。
“啊!”
夏晚意吓得驚聲尖叫,條件反射地想要往後退,可她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人用繩索緊緊捆住了,她動彈不得,心中更是毛骨悚然,眼淚蓦地就湧了出來,她隻得往後挪了挪,然而身後是神像之下的石基台子,她退無可退,隻能蜷縮着身體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一群人。
他們一個個髒污不堪,身上都散發着一股濃濃的惡臭,甚至還有人臉上身上長滿了膿瘡,讓人忍不住想要嘔吐。
“小美人兒~你怎麼哭了?”
他們用貪婪饑渴的目光肆意地遊離在夏晚意的身上,一個個就像是饑渴已久的人忽然捕獲了一隻小白兔,想要迫不及待地撲上去。
“你們……你們不要過來!求求你們,放了我!”
一個乞丐伸手去觸摸夏晚意的腳,夏晚意就像是被閃電觸碰到一般,渾身一顫,她拼命掙紮,心底湧上了一股絕望。
“都住手!”
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夏晚意止住了哭聲,她擡眸望去,隻見芳澤從乞丐的身後走了出來,她看着夏晚意冷笑一聲,随後轉過頭對一旁的乞丐說:“着什麼急?一會兒自然讓你們好好享受一番!”
那群乞丐讪讪地閉上了嘴,退到了一旁,可那雙眼睛卻還死死地盯在夏晚意的身上。
“芳澤?是你!你想要做什麼?”
說完這句話,夏晚意的心就是一涼,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芳澤把她帶到這裡,叫來這樣一群乞丐,想要做什麼,不言而喻!可她止不住心底的害怕,隻得說點什麼來讓自己稍稍冷靜一些。
“你說呢?”芳澤勾唇一笑,居高臨下地望着面色蒼白的夏晚意。
“是……張勳派你來的?是他讓你這麼做的?”
芳澤聽到這個名字,眸子頓時變得十分晦暗,她鄙夷地看了一眼夏晚意,忽地又莞爾一笑,說:“是不是,又有什麼區别呢?”
她蹲了下來,一把捏住了夏晚意的下巴,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她那絕美的容顔,笑道:“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是他的人,是未來的張夫人,是你先背叛了他,懲戒你的這點小事自然用不着去髒了他的手,他的手,是用來寫字的!”
說着,她一把甩開了夏晚意的手,一臉嫌惡地看着她,狠狠地說:“這張臉看着真讓人惡心!”
他們……原來還有這層關系?
夏晚意自嘲一笑,她捕捉到芳澤剛剛說話時那閃躲的眼神,她眸光一閃,淡淡地說:“你是背着他來的?若是讓他知道了,你覺得他能放過你嗎?”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
芳澤蓦地站了起來嘶吼道:“隻要你死了,誰也不會知道!”
說着,她眼底湧上一層恨意,咬牙道:“這都是你自找的,當初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還要活着!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有什麼好的?為什麼他就放不下你!不過就是空有一些姿色,你就是個害人精!有你在,隻會斷了他的前程!”
“我與他早就不相幹了!”
夏晚意祈求道:“芳澤,你放了我吧?我不會再回到張府,更不會妨礙你們之間的關系!”
“放了你?”
芳澤扯出一個苦笑,說:“隻要你活着,就會永遠橫在我們之間!他忘不了你!”
“不會的,不會的,時間會抹平一切的,芳澤,你就算殺了我也無濟于事,可日後若是讓他知道了這件事,你們就真的再無轉圜的餘地了。你放了我吧?我早把他放下了,我也已經有了心上人,不會再成為你們之間的阻礙了!”
“呵,心上人?虧得他對你癡心一片,你竟然這麼快就忘了他!”
芳澤的眼眸忽然變得狠厲,她後退幾步,瘋狂地笑了起來,随後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冷冷地看着夏晚意,說:“等你髒了,死了!我就不信,他還會對你念念不忘!”
“你……你想要做什麼?”
夏晚意再一次顫聲問道,她已經看見一旁的那群乞丐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她的心底蓦地升起一絲寒意,忍不住将自己蜷縮在了一塊。
“哼~”
芳澤輕蔑地勾唇一笑,一步一步地退到了一旁,那群乞丐顯然是看懂了她的意思,一個個再無所顧忌,争先恐後地蜂擁而上。
“放開我!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