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兩村的農田。
兩個村的田地是挨着的,都在高處,遠離水源。
唯一的水源,是從遠處山上流下來的泉水,但不太多。
如果一個村把泉水引流到自己村的農田,另一個村就不夠了。
所以,為了這點水源,兩個村才經常發生沖突。
挑水來灌溉也不是不行,但是池塘離得太遠,而且農田地勢又太高,長途跋涉很辛苦。
所以,村民們都想用這泉水灌溉。
雲水謠道:“若是把水流過的溝渠挖寬些,是不是能引更多泉水過來?”
桃源村村長道:“源頭的泉水本就不多,挖寬溝渠也無濟于事。”
“我去源頭看看。”
“大人,山路難行,您還是别去了吧。”
“無妨,有景佑陪我就行。”
兩個村長和幾個村民代表想跟着去,雲水謠阻止了。
其實她進山看水源,是想聽聽附近動物的話,看有沒有可能發現别的水流。
她自然不能讓太多人跟随,否則别人看見她一直蹲在地上觀察動物,會感到奇怪。這副模樣,也不太符合縣官的形象。
景佑不一樣,他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熟悉自己的每一面,而且話少,也不會問東問西。
雲水謠每次都說自己喜歡動物,景佑也沒有起疑。
于是,雲水謠帶着景佑沿着水流,往深山裡走。
山路果真崎岖難行,雲水謠一時不察,往右邊摔倒。右邊有一些尖利的石頭,雲水謠心想,自己這下怕是要破相了。
誰知,她沒有摔在石頭上,反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景佑接住了她。
景佑的手臂強壯有力,輕輕一托,便讓雲水謠直立起來。
她還沒從摔倒的驚恐中反應過來,就已經沒事了。
她聞到景佑身上檸檬草的清香,不覺微紅了臉。
景佑卻沒覺察,隻是關切問道:“大人,您的腳沒崴到吧?”
雲水謠動了動自己的腳,發現很靈活,并不疼,便笑道:“沒事,還好你及時扶住我,我沒受傷。”
景佑從地上撿了根樹枝,把尖銳的部分削平,道:“大人,我走前面,拿着樹枝,你抓住另一端。這樣就不會摔倒了。”
雲水謠點了點頭。
景佑便走到前面去,把樹枝另一端遞給雲水謠。
雲水謠握住樹枝,心中一動。雖然他們的手隔着一根樹枝,但雲水謠卻有一種跟景佑雙手交握的感覺。
她為這樣的念頭而感到羞赧,在心裡斥責自己不該想入非非。
景佑作為她的護衛,隻是履行自己的職責,不讓她摔倒而已。
殊不知,景佑心中也有幾分緊張。他不敢握住那少女的手,隻得用樹枝替代。
這些天,一種朦胧的情愫在他心中升起,他年紀已不小,知道自己為何如此。
隻是,他非常克制。
雲水謠是天上月,就算偶然在水中留下倒影,被他瞧見,終究也不是他能企及的。
這一生,能保護好她,景佑于願足矣。
他在前面探路,把擋路的樹枝藤蔓砍掉。若路上有絆腳石,就一腳踢開。
他要保證雲水謠走的每一步,都是安全的。
而在景佑的帶領下,雲水謠沒再摔倒。
他們很順利地來到了泉水的源頭。
這一汪泉水果真又淺又小,從石壁上一點點流出,聚集在一個凹坑裡,又緩緩朝山下流去。
環顧四周,沒發現什麼動物。
雲水謠便找了塊平坦的山石坐下,道:“走得怪累的,在這兒歇會。”
景佑找了片寬大的葉子,舀了點泉水給雲水謠喝。
雲水謠正好渴了,便一飲而盡。
景佑看着少女的頭微微揚起,脖頸呈現出優美的弧度,有幾滴水珠流向脖頸處細膩的肌膚,像是羊脂白玉上凝結了露珠一般,美得像一幅畫。
他也沒來由的有些渴了,便跑到泉水邊,把臉浸在涼爽的水裡,咕噜咕噜喝了幾口。
泉水将他臉上的溫度降下來一些,他才覺得自己恢複了正常,站起身來。
雲水謠等了一會,隻等到一隻野兔路過。
野兔喝了點水就跑了,也沒說話。
雲水謠有些失望,但還得繼續等着。
過了一會,有兩隻鳥飛了過來,停在附近休息,叽叽喳喳地交談。
“以前我晚上路過這裡,會聽見奇怪的聲音。”
“什麼聲音?”